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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与之爱

 

“没法提取记忆?”林贺翊望着在一旁沙发上躺着的秦栀,他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头部正贴着许多电极。

弗兰肯斯坦若有所思道:“真提取就是非生即死。”

一旁一直跟着林贺翊共事的年轻男人不禁道:“老大,你鬼迷心窍啊,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刚刚他到底跟你说了啥,他一晕,你怎么脸色就变了。”

林贺翊瞪了福杰明一眼,弗兰肯斯坦也不由道:“还是说这一度烂铁变成女人身,还真让你动情了——中国话怎么说?怜花惜玉呢?”

“少多嘴。”林贺翊道。

弗兰肯斯坦道:“不过,你最近确实面对他有点不正常,要不是你title摆在这给拦下了先自己用,不然按程序要么处理完马上就得送到外面等着接客。”

福杰明回道:“毕竟好不容易才抓到了秦栀,他当年做的事情对于老大伤害多大。”

弗兰肯斯坦不置可否。

根据现场勘测,当时林氏夫妻几乎变成布满各种血孔的人,射杀他们的人下了毒手,没有任何犹豫与怜悯。而据物证与目击证人所言,杀害他们的人不是谁,正是他们十几年前收养的仿生人孩子——林秦栀,也正是林贺翊名义上的兄长。

林氏夫妻在anti-仿生人组织里是出名的,似乎是当年选择收养仿生人成为了他们最大的错误,所以他们从来对仿生人都不心软。也许正是如此激怒了秦栀,导致被对方报仇。

“好了,你快好好爽一把,你这仿生人大哥长得是真的好看,别说,我还有点舍不得送给上面用。”弗兰肯斯坦叹道,“都说这一批仿生人是大都会制作最完美最类人的作品,我看不止是类人,都像是类神了,那曲线与情感,人都未必有。”

林贺翊瞥了他一眼,道:“这话你还是留在这说,出了外面多注意。”

“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

待到弗兰肯斯坦和福杰明走了,林贺翊回头看着秦栀。他的脸十分苍白冰冷,这时倒真如一个古典版仿生人一般,透着一股犹如大理石似的瓷砖美感。

芯片是及时保住了,只是恢复数据需要时间,而且大概率因为刚刚的逼问而出现了信息过载的现象,导致记忆的丢失也不是没有可能。林贺翊凝望着他,在秦栀的寒冷而失去实感的唇部留下一个吻。

仿佛贴在石头的亲吻。

林贺翊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禁忌的少年时代,他偷吻在床上小憩午休的男生,蜻蜓点水一样,泛起涟漪的只是自己的心绪。

秦栀总是看起来很疲倦,也看起来很虚弱。林贺翊不明所以,只知道偶尔在夜晚时,他会一人从父亲的房间里走出来,一瘸一瘸的,像是伤着身体哪里。的孩子,傻傻地告诉父亲:“可是它们怎么表现又有什么差别?我的感受算不算数呢?我爱机犬,这才重要。”

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机犬只是被调整成装得好像它爱你,你需要的是活物的爱。”

秦栀没吭声,但是他的反应似乎有了些变化。

林贺翊身下的动作愈发快速,反复折磨秦栀体内敏感的一圈,他同样沉默,除了喘息声和水声的巨响便别无他言。他们好像都陷入了一种诡谲的沉默,都在通过肉体的性爱感受对方内心不可言的痛楚。

射出来的时候,秦栀哭了。准确来说,他缩在林贺翊的怀里一边因过度的交欢而痉挛,一边侧着头倚在他的手腕处低声哭起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不带着过多的肆虐的情绪,就像情人间的欢爱。林贺翊留给秦栀体内的是比任何一次都更为多的爱液。水流无法成为阻碍,相反像是别样的助力,让二人紧紧结合在一起,而浴缸也成为了天然的囚牢,让他们都在当中无法逃离对方。林贺翊射完最后一次时,终于从极乐空间中慢慢回神,注意到自己手臂处男生的哭泣。

就在林贺翊以为他是再次数据故障,触及了应激反应,秦栀反而低低喘着道:“贺翊……”

这一声无疑让林贺翊如同晴天霹雳,他脑袋顿时炸开,一时之间不知所以。倘若之前的秦栀让他感到陌生,那么如今的他则是真正像极了青年时期的哥哥,那个会在深夜搂住被暴风雨与闪电惊吓的少年,然后温柔呢喃道:“贺翊,别害怕,有我在。”

可是,为什么曾经被自己搂着的男孩要像他最害怕的名义上的父亲,要同样以这样的方式折辱他?

秦栀哭起来,他终于抬起眸,红着眼凝视着与他父亲颇为相似的一张脸。

那个曾经无数次在深夜里,将无辜的仿生人拖入被褥、浴室、地下室里折磨的中年男人,是林贺翊真正的父亲。

“林贺翊……你为什么要像你爸爸一样对我做这些事情。”秦栀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沉沉道,泪水抑制不住从他眼里流下来。

林贺翊彻底怔住,木讷地盯着秦栀,似乎不可置信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秦栀哭道。

在这样的浴室里,无数次,秦栀都必须忍耐着中年男人近乎粗鲁的对待。

被剥光了衣服趴在镜子前的自亵也好,甚至是被人类观赏如厕也罢,他都尽数照做。再后来,浴室就是一个天然的欢愉之地,只要女主人与林贺翊不在家,男人有太多的办法贩卖秦栀作为仿生人最后的价值。

不同的男人会走进这个浴室,对他的仿生人娈宠啧啧称奇。秦栀的身体、骨骼甚至样貌都会模拟孩子的成长过程,一些人类在现实中不敢有的私欲便都撒在一个被他们理解为无机械的生命体身上。

反正不是人,他的感官、肉体、样貌都只是科技的产物,那么如何玩弄他又有何妨?秦栀也好,或者说叫他林秦栀也罢,在他们眼里,这个人就只是大都会公司的一个系列产品,就像一台手机、电视机或是锅碗瓢盆。

这些林贺翊都不自知,也没人会让一个人类男孩知道。

秦栀再都无法忍耐,这样的浴室对他就像是回到临刑的屠宰场。他越是无法抵挡的感官欢愉,便越是让他想起从前那些人对自己做的事情。同样在这样的浴缸里,滚烫的水温,男人们将他的头压在水中,却同时操着他的身体。越是挣扎,他们越兴奋,仿佛狩猎受难的美人鱼,却又在秦栀几乎触发程序昏厥时将他提出水面,扔在地上射向他的面庞。

曾经同样像一座山一样挡死他所有退路的是他的父亲,如今却变成了他的人类儿子,那个本该最天真烂漫的孩子。

“你…说什么?”林贺翊稍稍回神,但感觉到全身冰冷,水温好像已经降至冰点。

水雾缭绕之中,秦栀的哭声渐停,像是哑然失笑,低声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像你的父亲那样,这样强奸我。”

仿生人的双眸黯然许多,泪水干涸,恢复了平静的他终于逃脱了感官的拘束,仿若一个不断枯萎的花蕊,环着双臂蜷缩在一起。

强奸。

林贺翊沉默了,他整个人僵硬住,一动不动,这时的他反而像宕机的仿生人,没了声息。他很慢,几乎是以一种非常缓慢的姿态从秦栀身上离开,坐在了浴缸的另一处。

秦栀低下头,怔怔看着水面。他的脑袋很热,也许是浴室很闷,可之前那种撕裂感已经轻了许多,好像他当着林贺翊说出来后,脑中的一个一直以来在极速运转的程序便得到了指令冷却下来。

“你不要骗我。”林贺翊忽而道,“你总是骗我,每一次都是。”

“…三年。”秦栀哑着喉咙道,“你和她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在家。”

林贺翊抬眸,察觉到是“她”而不是“他”,而这个时候秦栀的双肩又开始剧烈颤抖,好像正在忍耐什么。

弗兰肯斯坦曾经提到过,仿生人如果得到强指令不得告知某个秘密时,相当于就是给了一道命令,要想突破这层机制并没有那么容易,但这也不代表没这个机会。当仿生人判定优先级与利弊后,他也许会说出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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