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
“让我想一想…你是皇族,姓兰,就叫兰曜清,字景淮,好吗?”
景,曜,日光也;淮,至清之水。
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光明耀眼的孩子,而她身体里的火焰太猛烈,大抵令她很难受,以水相辅,望能压上一压。
女孩默默回正脑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突然下了床往外跑。
秦姝之不明所以,起身跟着出了门,看到女孩跑到墙边的老树下,蹲下身低头望着一个小土包,发出几声犬狼似的呜咽,开口一字一句缓慢地说:
“我叫兰曜清,字景淮,你要记住。”
认真而郑重。
她想,要是秦姝之早点出现就好了,这样野狗也能有个名字。
秦姝之迟疑一瞬,缓步上前,“这是你的朋友吗?”
她摇头,站起身看向女人,吐出两个字:“家人。”
不等秦姝之再问,她主动解释:“它被人…吃掉了,一个太监。”
“……”
秦姝之心臟一颤,大脑有些空,眸光却本能倾泄出温柔与怜慈,自动开口,语气柔和:“很难过吧?所以你才会去杀那些宫人?”
女孩竟摇了摇头,和她料想的反应全然不同。
“不知道。”她说着,对女人怜悯的、等待她脆弱痛哭的目光视若无睹,“他们危险…才杀死他们。”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无法解释话语的意思。
那张小脸上表情很少,看不见难过,也看不到愉快,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唯眉眼间时不时闪过躁郁。
什么叫难过?她不知道。
野狗死了,她只是更加难以入睡,身体里的火焰愈燃愈烈,愤怒不已,只有杀人能让她舒服一点。
秦姝之微怔,在心中做出一个判断:这是个情感单一的特殊孩子。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生命像一场荒芜的烈焰,每时每刻都在燃烧,没有人在她的人生里停留,给予人类需要的爱与关怀,活得孤独又惨烈。
女孩应该是痛苦的,但她似乎不需要救赎,稀少的感情令她无法理解太复杂的人类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后,秦姝之睫羽轻颤了下,无声呼出一口气,心中有道无形的枷锁被悄悄卸下。
面对一个精神上不需要救赎的人,她终于不必刻意将自己摆放到拯救者的位置。
…
“姐姐,这里不能住人了。”
兰景淮看了圈周围,站起身走向床榻,上面的被褥已经泛黄,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并且被暴动的灵力撕成好几片,连下方的床板也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