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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都是余杭的手艺,你们可以来尝尝。”得到肯定的回答,楚江淮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外还没动,池昭就已经将门关上了。
机敏而警惕,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只有紧张和戒备。
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内心,楚江淮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冷遇,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发光点。亦或者是伪装得还不够完美,不然为什么池昭还是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不安又难堪。
小时候被捕入装糖的玻璃罐中的蝴蝶,挣扎着陷入死亡,最后被做成标本。
碰过他铅笔的男生被尖锐的笔尖插入手指,最后只能无奈转学。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占有和掠夺才是本质,被打上标记的猎物怎么能够擅自脱离视线。
他和余杭,是同母同父的胞兄弟,更是在同一天出生,心意相通,彼此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传达对方的意思。
楚余杭看重的人自然也会吸引他的注意。
他站在门外又站了一会,才离开。
薄暮的光线铺满整个客厅,暖色的装潢竭力营造出来居家的氛围。唐迟回来时,看到池昭穿着薄薄的针织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际粉红的云。
白日的忙碌奔波在一瞬间卸下,他看着池昭,自然而然地道:“无聊了一天吗?”
池昭白皙的面容上没有愠怒,平静得过分。
唐迟担心骤然整改会引起来池昭的不满,因此一直提着一颗心。
“你的邻居,要请你吃饭。”
注意到动静,池昭回过头,望着唐迟的脸:“乔迁新居宴。”
唐迟不知道你的邻居又是什么意思,以为池昭在怪罪,往池昭面前走近了几步:“是楚余杭吗?”
“嗯。”
“我看看你的手。”
唐迟半蹲在池昭身边,将池昭的手牵到眼前,白皙无暇的手如同上好的美玉,手指尖的肉粉有些像被蔷薇花汁晕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腕上剐蹭出来的伤痕。
伤口不是很重。
更惨的应该是被打的几个人,至今还躺在医院中意识不清,尤其是被砸坏的木椅子,直接往人头上砸。但伤痕在白玉一样的手腕上就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他看了眼,觉得自己好像也在共情的痛,从药箱中找出来急救的药物,小心翼翼地揩了雪白的药膏,涂在伤口处。
冰凉裹挟着唐迟的体温,有些煽情地落在池昭的手腕上。
又痒又凉的感觉,令池昭繁密的眼睫垂下,唐迟的动作很轻缓,对待珍宝一样换换涂抹。
其实不是要在此时提起。
唐迟更害怕的是遗忘,不被刻意提起来的经历就会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