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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如果死亡是终点(H)

 

叶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只知道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他腿软的直接跪在了马路边,最后好像是在好心路人的搀扶下进到了医院。

叶昀在护士的带领下去到了太平间,他像是一具没有灵魂被牵着的木偶,眼神空洞的盯着太平间的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眼泪似乎流不尽一样,无声的从泪腺争先恐后的涌出,滚落脸颊,沾满衣襟。

叶昀只是站在被盖着的尸体前面,没敢掀开盖着的白布,他浑身僵硬带着细微的颤抖,哆哆嗦嗦的站在床边,除了呼吸似乎没有其他声响了,连哭都是静悄悄的。也就是这种无声的静,才是最大的悲伤。

不一会儿护士就将死亡证明递给了叶昀,顺便让他节哀。叶昀像是看不到字一样盯着那一纸文字,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眨出两行滚烫的泪水,最后,终于能清晰视物将一个个字符的意思传达给大脑的时候,叶昀看清楚了纸上的文字,大意写着“张凯、张梦洁夫妇于2018年6月22日下午17:00左右在a市秀清路发生严重车祸,于2018年6月22日下午17:21抢救无效死亡。”

好好的为什么会车祸呢?护士在旁边议论了两句,大概说的是接了个电话没注意被后车追尾,车辆失控撞进了绿化带。可叶昀没接过父亲的电话。

6月22日,是昨天。下午五点一刻到六点,叶昀正在上最后一节语文课,上课时接到的电话应该是医院打来的。而下课之后,他被席宸拉去了厕所,回家之后又被席琛拉到了浴室,直到今天早晨才有时间看手机。

叶昀机械的回忆着昨天,昨天他的父母冰冷的躺在太平间,而他,却被两个恶魔轮流强奸,他恨,实在是太恨了,恨席琛和席宸,恨他们不择手段的玩弄;更恨自己,恨自己懦弱没有勇气杀了那两个恶魔。而现在,能挟製到他的亲人不在了,他什么都不怕了。

过了许久,叶昀完全脱力了一样,腿不足以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最后瘫在了地上,他渐渐能发出一些痛苦的呜咽,从还没死掉的震动的胸腔滑过干哑的喉咙,最终才从颤抖的双唇间溢出。就像是一隻受伤了小动物,悲伤的要死。最终,那细细的啜泣转变成嚎啕大哭,叶昀蜷缩在停尸床的床脚边,抱着头痛哭流涕。

心还是在跳的,但叶昀恨不得那处不要再跳动,一下一下胸前的震动似要刺破胸腔,把整个肉体割的稀巴烂。叶昀疼的不住的干呕,但昨晚和今早都没吃饭只能呕出一些胆汁,最后在颤抖和疼痛之中痉挛的晕了过去。

最后,父母的后事是席琛帮着操办的。席琛找到叶昀的时候,叶昀已经哭晕在了太平间,席琛抱着浑身沾满汗水泪水湿漉漉的人儿开了一间病房,代叶昀签了张父张母的火化协议。

警察来医院找过叶昀两次,说肇事司机已经抓获了,是建筑工地的货车司机,酒驾车辆失控追尾了前车事后逃逸,被判刑12年。而叶昀父母的遗物也归还给了他,他打开父亲的手机,看见了通讯录里拨进的一通电话,没备注姓名,但那号码叶昀倒背如流,是席宸的,时间在6月22日16:58。

……

日子就像被刀刻过一样走的很慢,被刀割着的人,还有叶昀。他这几天没什么时间概念,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几天后,席琛着手办好了张父张母的丧事,葬礼办的很简单,张家亲戚不多,就来了几个张父张母的近亲以及朋友。墓地选在了a市的“福寿园”,骨灰合葬在一起。

叶昀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了,隻记得席琛和席宸都来了,还来了一些关系疏远的亲戚以及不认识的自称是张父或张母同事的人。那天的太阳很好,是个艳阳天,晴空万里老天完全没有悲伤的下雨。叶昀也没哭,大概是之前的眼泪都流光了,流尽了,他只是睁着双无神的眼睛,机械的完成了葬礼的流程。

晚上叶昀就发起了高烧,烧到398c,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说着胡话,席琛没有办法只能叫来了温医生,温博给人挂了瓶盐水开了些药又教了物理降温的方法最后才有些担心的出了席家,当天晚上,席琛一夜未睡。

第二天叶昀的烧退了,但人没醒。躺在大床上只露出个苍白瘦削的脸,整个人虚弱的不像样。要不是那微微翕动的鼻翼,席琛几乎要以为叶昀会这样睡过去,随着他的父母一起离开这人世间。

席琛内心急的不行,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温博每天两次来给人看病,但那床上的人儿就是不见醒。

因为是六月底正好也是放假的时候,席琛倒有整天的时间去照顾叶昀了。席宸因为放假也回了席家,但面对床上似乎死了一样的老师,他的内心是急躁的,但更多时候,他不像哥哥那样井井有条,他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干着急,一急就摔东西,席家的家具花瓶坏了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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