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陆语哝看了眼一旁乖巧坐着、同样满脸期待的爱丽丝,有点无言以对:“……我只听到了一堆马赛克,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可能小孩子比较喜欢吧。”
竟然连纳撒尼尔都没有听懂,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人形异生物的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儿?
海盗“靠”了一声,低声嘀咕:“这破副本居然还把黑山羊当npc来屏蔽了???”
懊丧的海盗没有注意到,听清了她的嘀咕声的陆语哝,竟是瞳孔一颤。
——【黑山羊】。
陆语哝表情未变,心中的惊讶和警惕瞬间拉响警报。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黑鸢尾议会当年失败的秘密计划代号?
黑鸢尾议会(十七)
极端隐秘的“黑山羊计划”,在十五年前由黑鸢尾议会发起,在十二年前失败并被永久封存。
提到这个计划,就不得不先聊一聊高危触手型异想生物收容物79号。
这世界上的异想生物不知凡几,黑鸢尾议会内部对它们有记录和代称,但除非是成功收容过的异想生物,其他的都不会被称作“收容物xxx号”。
收容物79号既然有“79号”这个代号,就代表它曾经被成功收容过,只是后来那异想生物突破收容、并且至今未被寻回,这才只在蜂巢里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79号收容单元。
除此之外,因为某种特殊原因,陆语哝知道的情报比其他研究员都要详细。
她知道,收容物79号的寄生宿主,名为“艾伯特”。
并且艾伯特的身份很特殊。
在成为人形异生物之前,他的人类身份,正是黑鸢尾议会的一位a级研究员,甚至是议会成立之初的那一批初始成员。
因为要和极度危险的异想生物打交道,黑鸢尾议会内部人员被寄生成人形异生物的概率并不低,但一般来说,有议会的安保员和高科技设备,研究员的安全相对其他职务人员来说还是比较有保障的,且等级越高安保越强。
艾伯特作为a级研究员,身边的安保配置肯定顶尖,按理来说他不太可能被寄生。
但是,十五年前,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状态都很健康的艾伯特主动提出要成为79号的宿主。
而他做出这样一个决定的原因,是因为79号太过危险危险到只有寄生状态才能限制它。
和异想生物打交道这么多年,研究员们已经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人形异生物”虽然比自由状态的异想生物更善于隐藏、具有更高的智慧,但它们的力量也会因为寄生而被削弱。
所以,从收容角度来说,收容人形异生物的难度低于直接收容异想生物。
79号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对绝大多数药剂反应都能够免疫,那能够腐蚀大部分金属的黏液与强悍的再生能力也极大地拔高了收容难度,贪婪的吞噬能力更是让议会忌惮它的成长速度。
它就像地狱生长的罪恶藤蔓,如果不在尚且稚嫩的发芽期掐断,就有可能吞噬整座城市。
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79号能有宿主,那就等于有了一道人型的囚笼。
但“人为制造人形异生物”就和“人体基因实验”一样,是违反国际公约的,黑鸢尾议会作为最大的官方公共组织,自然不可能起码是明面上不可能进行这样的操作。
更何况,一位a级研究员的价值远远高于79号可能在外界造成的损失这里的损失,包含墙外平民的性命。
所以艾伯特的想法被驳回了。
但令议会没想到的是,在79号又一次突破收容、并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之后,艾伯特孤身一人离开了蜂巢。
他失踪了七天。
在第七天的傍晚,他带着身体里寄生的高危触手型异想生物,将自己关进了蜂巢的秘密收容单元。
自此,“黑山羊计划”被实验体本人推着启动了。
因为违反公约,这项计划高度保密,三年后艾伯特死亡,79号突破收容,“黑山羊计划”被彻底封存。
从时间线上来说,陆语哝加入议会的时间晚于艾伯特的死亡,她不应该知道这些细节。
但艾伯特是她父母的友人。
在成为人形异生物之前的那个晚上,艾伯特曾前往圣乔治街道的小屋,拜访过陆语哝和她休假回家的父母。
陆语哝关于十五年前那一晚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有几幕零碎的记忆片段至今仍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她记得艾伯特的蓝眼睛,就像蔚蓝的天空。
她记得艾伯特的双手,拎起她掂量掂量时总是猛地将她举高,大笑着说“等小鱼长大后艾伯特叔叔要亲自教你开飞机”明明他只是研究员而已,连飞行执照都没有。
她记得他和她父母走进书房,在门缝合上之前陆语哝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拜托了,不要告诉伊瑞丝”,而伊瑞丝阿姨正是他的爱人。
那一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艾伯特。
直到她加入黑鸢尾议会、成为s级研究员,通过特殊手段、看见了那被封存的“黑山羊计划”实验记录。
脱离回忆,回到此刻。
陆语哝看着说出“黑山羊”这个关键词的海盗,瞳色幽深。
不论海盗口中的“黑山羊”是不是指“黑山羊计划”,陆语哝心中已经提起了十二万分警惕,她认定海盗一行人绝对有着特殊目的,很可能和“神降之手”的幕后领导人,也就是在艾伯特死后叛逃议会的伊瑞丝如今的“灰夫人”有关。
毕竟,除了议会的高层之外,了解并执着于“黑山羊计划”的,估计也就只有伊瑞丝阿姨了。
异想生物的寄生条件苛刻,陆语哝曾被79号短暂地寄生过,就代表她是符合条件的宿主,如果藏在别墅里的那些人目标是79号,那他们很可能就是冲着她来的。
“哎,没办法。”海盗不知道陆语哝在想什么,一声叹气,“只能靠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