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实验体001 惩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午餐时间都结束了，治疗室的门才又被打开。
洛青迅速叫醒昏昏欲睡的脑，用尽全力移动自己的头。
那人趴搭趴搭的在房间内绕了一圈，才坐到洛青斜前方的医师办公桌，开了电脑不知道在打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洛青上下打量他。
那人穿了一身白大褂，一看就知他定是个医生。理着寸头，还是个大众脸，眼神直直盯着电脑，嘴唇紧抿，和副本内的其他人一样，都像个机器。
医生毫不在意洛青的视线，只是手指劈里啪啦的快速移动，不知在纪录什么。
几分钟后，医生站起，将一个黑色机器推到手术台边。
那长方形机器看着又大又重，因被放在小推车上，看着就身体瘦弱的医生才有机会自己推动。机器表面被擦得挺干净，在白色灯光下反着光，颜色实属五彩斑斓的黑。
医生先把机器通上电，然后拿起推车上形似熨斗的三角形器具，将垂在地上长长的线插在机器上，按了个按钮，就站在床边对着空气道：「违反一级规定，001安培，12伏特，五分钟。」
如果说护士是审判官，那医生就是执行人。
在三角形器具触碰到胸口时，洛青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电击器。
首先出现的是麻痹感，接着则是难以形容的剧痛，从心臟流遍全身，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如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鱼一般，用力跳起再被束缚带硬生生砸下。洛青用力的吸气，肺部好像有一团火，里面的空气滚烫，又死死不肯出来。
这下他明白护士绑住嘴的布条是用来做什么了。
即使用力大喊，最终发出的也只有呜呜呜。
连洛青自己都觉得很神奇，这种情况下脑袋竟然还记得医生说的惩罚五分钟。
心跳脉搏都十分紊乱，有时快的要跳出胸腔，有时又慢到洛青以为自己要死了。
五分钟如五年般漫长，耳朵中一直有声音吶喊，嘶吼着问什么时候结束。
视野渐渐被黑色侵占，右上角的绿条缓缓下降，模糊的意识半知半觉的想起自己似乎有心臟病，能逞到最后似乎也只可能是奇蹟。
洛青在半毁的意识海嘆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惜：「也不知小酖酖自己活不活得下去？在外面奶奶和幽幽又过得好不好？倩琳会不会被人欺负？倩泉有没有打架？」
身体的剧痛连带思考速度都变慢了许多，过了好半晌，他才整合出结论。
还想看着小孩子成长、还想和奶奶一起喝茶、还想保护那个灵魂到底。
也不知天堂地狱是不是真的，如果属实，搞不好还可以从天上参一脚。
主机快要报废的电脑还在努力的把想去做的事全都列出，写成一份来不急完成的遗愿清单。
忽然，世界清静了。
耳朵边的嗡鸣消失，身体轻鬆的彷佛飞上天，只剩微麻的感觉流窜。
死了啊。
洛青还在恍惚中，而一旁的医生无情的将他从梦中拉起：「惩罚结束。」
说完，就在办公桌旁按了个按钮，然后扬长而去。
被独自留在治疗室的洛青有些怔愣。
这是活了？
一个心臟病患者在经历过惨无人道的电击后，活了？
是奇蹟？
还是梦境？
理智告诉洛青这一定是幻觉，自己已经死去，但轻轻一动就酸疼的肌肉却证明这里无比真实。
看了眼绿条，发现它停在一半不动。
「吧嗒」一声，身后的门被打开。
洛青板正的躺着，连头都不动一下，只用眼角余光瞄到另一名护士前来替他鬆绑。
她蹲下不知操作了什么，洛青只感受到压迫的力量一下子消失。
当洛青想着她应该会拿个束缚带，再将自己捆起来时，护士却只在他颈上套了个黑色颈圈，就像遛狗般，也不管洛青有没有跟上，拉着狗炼向前走。
护士利用娇小的身体轻易将洛青从手术台上拉下，他错不及防的跌倒在地。还不等他站起，就被拖出近一米远，只能一手夹在颈圈和脖子中间防止窒息，另一手扑腾尝试站稳。
将能扶的柜子全撑过一遍，洛青才堪堪站起，好不容易踏处自愿的一步，又因双脚撕裂般的疼痛差点跪倒。
洛青就这么跟自己的身体折腾了半路，到了房间区才勉强适应，能好好的跟在护士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