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春席逞奇谋
行至潘府,早有小厮在门房恭候,老远便笑嘻嘻的迎上行礼牵马,殷勤引入书房。二人转屏风入内,一股酒色奢香扑面而来,只见那书房当中置了一张芙蓉小几,上坐的是个黑壮汉子,身穿玄色织金锦袍,头戴金冠,鼻宽口阔,面色黝黑,二十啷当年纪,正是潘大爷潘凤仁,膝上搂着个半裸美婢,挥着酒杯兀自痛饮,周身环侍三五个衣冠不整的艳奴,真好个倚红偎翠,逍遥人间。
见挚友齐至,潘大爷豪性狂发,推开众女便邀二位上座,刘、海二人拱拱手便各自坐了,一众女侍习以为常也不躲避,妖妖矫矫的凑上去斟酒。
都说好事成双,二位贤弟这时节进庙却不知是遇神还是访仙?凤仁懒懒道。
半裸婢子披上纱衣,堪堪遮了胸前两团雪白,十指尖尖奉上白玉盅儿,潘大爷就手呷了口黄澄澄浓酽酽的上好花雕,一双虎目黑白分明。
刘士远饮了一盅,正色道:这世上再没甚么瞒得了凤仁慧眼,这回真叫弟弟逮着个巧宗。
海宣笑道:刘兄敢是昏了头了,未告迟来之罪,自家倒先饮上了。说着拉了刘士远同起罚了一杯,坐下复道:刘兄忘形也在情理之中,便是愚弟现下也三魂少了二魂,七魄只有一魄,那滋味真真叫人搁不下,丢不开,策马奔了十余里,住了摸摸心口窝儿方知还在想哩。
是也是也,就咱们往日弄过的那些,不拘太太小姐还是花魁会首,可都没这位勾魂,单瞧一眼那小模样愚弟这胯下物事就起来了,更休提那脐下要紧之处,敢叫潘兄得知,那肉穴儿真真是个名器,紧窄滑软,一进去自己就会吸。刘士远说的兴动,搂过一个婢子抱在怀里贴着肉狠揉几把,弄的那小娘又笑又叫。
潘大爷道:既是这等妙人岂有空放之理,两位贤弟自去安排便是,事成之后哥哥自有重谢。
刘士远却泄了气,饮尽一盅叹道:可惜好花不常开,饶是此番侥幸得手,往后再想就难喽。
潘大爷正欲发问,见海宣以眼示意,心知他有话待讲,便挥手斥退众人,屋内只余兄弟三个,海宣捡些紧要的将寺中偷欢并林家之事说了,潘凤仁听了略一思忖,言道:那林员外不过小有资财,虽捐了个监生,在我这却也算不得甚么要紧,纵他咬定了不使女儿做妾,要成此事倒也不难。
刘士远忙道:不知潘兄有何高见?
潘凤仁道:那林小姐虽久居深闺,也总有出门的时候,你我遣人暗中轮守,只她一出门便来我处报信,愚兄在绿林中颇有几位牢靠朋友,只消打点些银钱,叫他们悄悄的跟了,一旦马车行至僻静处便寻机扮作悍匪截人,将那小姐直接绑了养在庄子里,兄弟们随意采撷岂不美哉?
海宣听言抚掌称妙,随即又道:林家在府中有些根基,若他不肯干休将事体闹大又如何是好?
刘士远笑道:这回却是贤弟糊涂了,你面前坐着同知家的大公子,便是愚兄不才,家父也是府衙通判出身,事发起来他林德康为顾全脸面必不敢声张,只要做的干脆,量他粉团团似的富家翁又拿得出什么手段,就算报官,可咱们偏就是官,他要找,点起几个军牢就帮他细细的搜,既教落在咱们手里,哪有容他翻天的道理。
三人定下计谋,均称心如意,恐夜宴失礼,不敢再饮,只挟些菜饭用了,叫来奴婢服侍正了衣冠,复落座谈些他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