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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公主登基

 

这是要坑死她啊。

陆明呦与其他姐妹兄弟一起,袖手立于朝臣之间,表面哀伤,实则无感地聆听着遗诏,等待下一位皇帝从她们这些龙子龙女里择出。

反正绝不会选择她。

偏偏就选择了她。

爹啊!

您要有男女平等,让女儿登基的心思,您早说啊,您死之前来这么一手,真是拉稀时用筛子兜屁股,让人兜不住啊!

陆明呦不是个笨蛋。

她上无母族支持,下无臣子忠心,连买药都得经常赊账,平时全靠一张纯天然无公害的脸蛋,混迹于兄弟姐妹之间,期待谁以后荣登大宝,给她涨点例银,让她日子好过点。

结果她荣登大宝了。

配钥匙三块钱一把,十块钱能配三把,她配吗?

她配几把!

“不可能!”

陆明呦说完之后,便是一阵连续的咳嗽,众所周知,她身体不好,所以都别算计她啊,她一个病人,真没啥好算计的。

她内心跳脱。

但胜在外表清爽单纯如幽幽绿茶,加上三分病气围绕,放在文武百官、后宫妃子、龙子龙孙眼里,便是素来懂规矩的十七公主,着急之下,竟然直接推开了黎丞相,从王公公手里一把夺过圣旨,又咳嗽了好几声,目不转睛地将遗诏看了好几遍后,带着三分震惊,三分愧疚,三分不可思议,还有一分说不清的情愫,望向了三皇子。

爽!

陆明呦心里如夏日喝了一碗凉茶梅子汤似的爽快。

老三啊老三,让你平时总是威胁把我嫁出去,让婆家磋磨我,怎么样?如今老子当皇上了,把你送去草原和亲入赘,你信不信?

她眸光盈盈含泪,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惶恐颤抖,又带着依赖,道:“三哥,父皇曾说过,你最像他,就算传位也应该传位给你,怎么会是我?”

全体注意。

全体把目光移向老三!

别盯着她了,她怪不好意思的。

如她所愿。

众人将目光转向了三皇子陆奇英,有惊讶的,有琢磨的,有探究的,也有目光呆滞纯粹是随大流转过去看的。

反正陆明呦是轻松了一小会儿。

也只是一小会儿。

“先皇的遗诏,是微臣亲眼看着先皇写的,当时王公公也在场。公主是在怀疑,微臣篡改遗诏吗?”

黎丞相最后一句反问,声调陡然上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陆明呦,再次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陆明呦身上。

哎呦呦。

你们可看明白了吧?不是我想当皇帝哦,是黎丞相逼着我当的。

有啥事找他!

“三哥。”

陆明呦只与黎丞相对视了一瞬,便表现出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立刻偏过头,衣诀翻飞,快步走向三皇子陆奇英,然后以柔弱小白花作态,躲在了三皇子侧后方。

兄弟姐妹中,都知道她与陆奇英关系最好,两人的封地都是挨在一块的。

陆奇英也顺着往日惯性,上前半步,将十七妹妹挡在身后,然而他只与黎丞相对视了一会儿,便倍感压力,忍不住错开目光,对陆明呦放柔了声音,说道:“莫要胡说,父皇既然立下遗诏让你继位,你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不要再躲在哥哥身后了。”

两人也只差了七岁,但陆奇英对她一向有种长兄如父的气质。

陆明呦受他鼓励,点了点头后,勉强朝着黎丞相走去。

然后。

以女帝身份,接受朝臣跪拜。

爽!

“怎么会是十七呢?”

陆奇英回到王府,仍然忍不住对着幕僚质疑先皇的决定:“十七她、她是个公主,是个女孩,即便非要从公主中选的话,十四妹妹还更有可能,父皇怎么会立下这样的遗诏?”

“王爷慎言!”

幕僚看了一眼陆奇英,又开窗望门地检查了一遍,确定隔墙无耳之后,看着陆奇英说道:“王爷以为,是十七公主继位好?还是大皇子继位好?”

“当然是十七,庆礼虽然是我的长兄,却视我为眼中钉,肉里刺。”陆奇英毫不犹豫地说道。

幕僚接着问:“那王爷以为,是十七公主继位好?还是二皇子继位好?”

“当然也是十七,珏染的同母弟弟多,我与他一向疏远。”陆奇英道。

幕僚继续问:“那十四公主和十七公主相比,谁继位,对王爷更好?”

“十七!”

陆奇英坚决道:“十四妹妹,她自然比十七更出色,更适合当女帝,但是我自然偏心十七。”

“既然十七公主继位,对王爷最好,那王爷又何必再去想为什么是十七公主继位呢?”

幕僚凑近,沉声道:“王爷应该想的是,十七公主继位了,王爷能做什么?从前王爷不能做的事,现在能不能做?能做到几步?”

先皇子女众多,一直未曾立储君,圣意却也并不难测。

因为经常陪伴在先皇身边的就是大皇子陆庆礼、二皇子陆珏然、十四公主陆若辰。

且三位都表现出了野心。

大陈不是没有出现过女帝,但那毕竟稀少,所以尽管十四公主优秀胜过男儿,但绝大部分朝臣还是押宝大皇子,或者二皇子。

谁曾想最没存在感的十七公主陆明呦成了一匹黑马?

不过这对他们是好事。

看陆明呦今天继位时的表现便知道,她的主心骨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三哥。

“我……”

陆奇英沉吟一会儿,无奈道:“我不想算计她,十七单纯天真,这个位置不是她该坐的,她今日本就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我若是再与她玩心机,耍城府,恐怕她劳心伤力。”

“她该不该坐,她也已经坐了。”

“就算没有王爷去算计她,也会有别人,别人可未必有王爷对她的爱护之心。”

幕僚声音越发急,道:“王爷一定要保证,十七公主将来能如今天一样,事事信任王爷,事事依靠王爷,以王爷为主,以王爷为骨。”

陆奇英垂下眸。

他因为没有什么继承大统的希望,所以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当个闲散王爷,当然要带上十七,所以两人的封地都是挨在一块的。

但他也不是傻子。

十七是妹妹。

而现在的陆明呦是皇帝。

幕僚暗示的是什么,打算的是什么,他心里都清清楚楚,只是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当然他也知道。

他总会接受的。

那个位置,不是妹妹该坐的,他原本也没有机会坐,但现在有了。

“先生说的话,我都明白。”陆奇英握紧了拳头,目光望向窗外幽冷的庭院,道:“明日我便请旨留在京都。”

新皇登基,兄弟姐妹都要被赶去封地的,远离权力中心,意味着臣服。

而他选择留下,十七应该会答应,但不知道十七会不会明白?

陆奇英走到凤鸣宫时,正好看见陆明呦趴在床边的桌子上读书,她着绿裙,背脊清瘦,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因为衣料很好,尽管坐姿不正,也像一支蔓蔓亭亭的莲花枝。

走近后。

他忍不住屈指敲了一下陆明呦的后脊,道:“坐正。”

“三哥。”

陆明呦仰脸含笑,抬手便揽住了陆奇英的脖子,迫使他弯下腰来听她说话,因为笑,所以气息不稳,断断续续吹拂向他的耳廓,鬓角绒毛飞舞,痒痒的。

“昨晚陆若辰来找我了,你不知道她脸色有多难看,我故意气她,她就砸了我的屋子,我正好借此把她赶出皇宫。”

“哼,都是公主,她以前总跟我炫耀父皇更宠她,现在怎么样?父皇还不是传位给我?”

陆奇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十四妹妹陆若辰心气高,武功也高,十几位公主里,属她独得父皇宠爱,经常跟大皇子、二皇子较量,结果最后却输给了十七,肯定很不甘心。

不过十七也傻乎乎的,都当皇帝了,还计较那些往事。

他一时走神。

等再回过神来时,便看见陆明呦半是疑惑,半是不满地看着他,生气道:“你怎么总不认真听我说话?”

两人凑得太近。

陆奇英有些不舒服地想抬头,然而陆明呦还揽着他的脖颈,他只能继续维持这样的姿势,含笑道:“我怎么不听你说话了?是你总喜欢走神。”

“好吧。”

陆明呦眼眸一转,里面光华流转,仿佛两颗华美的宝石,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三哥,我告诉你,昨天晚上黎丞相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陆奇英问道。

他现在的确有点走神了,一半心思认真严肃,因为黎江可谓是权臣,另一半心思则神游天外。

十七已然有些女子的妩媚,无论继不继位,都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

嫁人,不是个好出路。

他原本是准备亲自挑选个可信的人,给十七招婿的。

现在自然是用不着了。

“黎丞相说,让我充实后宫。”

陆明呦送开了他的脖子,双手撑在凳沿上,不太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说道。

“嗤。”

陆奇英没忍住笑了出来,总算站直了身子,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看着陆明呦,笑道:“那你准备让谁来充实你的后宫?”

昨晚与幕僚商量的话,言犹在耳,但一碰到陆明呦,他就忍不住笑,忍不住亲近,什么图谋算计,总是一触即溃。

“你别取笑我!”

陆明呦瞪他,气鼓鼓道:“你知道我,我哪能当皇帝啊?我也不想当谁的妻子,我也不想充实后宫。”

“那你想做什么?”陆奇英问道。

陆明呦抬头,眸中盛满欢喜,说道:“跟三哥一起离开皇宫,去封地啊,我们俩的封地挨在一起,我就去三哥的封地上住,到时候无聊了,再回我的封地上转转。”

陆奇英被她满脑子简单的想法逗笑,然而笑意未浮到脸上,又隐了下去。

这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实现不了。

十七似乎还没意识到,当皇帝意味着什么?

“三哥,我已经想好了。”

陆明呦一副机灵的样子。

然而陆奇英能肯定,她想好的主意,一定不是多机灵。

果不其然。

陆明呦接着站起来,便慷慨激昂地说道:“我要把皇位禅让给二哥,然后要一大笔钱,然后我们两个离开这里,永远有钱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满眼期待。

如小时候一般,也是数次询问他,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陆奇英与她身世相同,都是生母早逝,童年遭受磋磨,没有安全感,所以他能理解陆明呦的心思,然而他没法像以前一样答应了。

皇位。

皇位!

陆奇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想到这两个字,他对陆明呦很在意,是有情有义的在意,但是、但是皇位的诱惑力太大了。

若是没有那乌龙一般的遗诏,或许他现在已经带着十七在封地骑马看花了。

“三哥,你想什么呢?”

陆明呦见他久久不答应,脸上的欢喜之色一点点消退,直至眉宇间盈上困惑不安,仿佛盛夏的美景,突然入秋,变得萧瑟怅然起来。

陆奇英不想回答她,隐隐约约,他也反感那个答案。

但是他必须要说。

“黎丞相让你充实后宫,你有人选了吗?”陆奇英心头一跳,然后心脏开始顿顿地发疼。

陆明呦望向他时,眼中盛满的欢喜,如琉璃球中的珠宝,而现在琉璃球碎了,珠宝散落,只剩震惊与被背叛后的痛楚。

“三哥,你想让我嫁人?”

“是招婿。”

“有区别吗?”

“有。”

“什么区别?”

“招婿可以招很多。”

“呵。”

陆奇英几乎无法承受陆明呦的眼神,他只能抬手,遮住陆明呦的眼睛,然后才敢说道:“十七,我们没法回封地当皇子和公主了,你应当知道,帝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要充实后宫。”

“意味着,我会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意味着,我再也不是你妹妹。”

陆明呦每说一句,就要往前走一步,被遮住了眼睛,她嘴角挂着冷笑。

然而陆奇英掌心温热湿润。

泪。

他不愿见陆明呦哭,更不愿意害陆明呦哭,然而长大本来就是伴随着哭泣和泪水的,他是三哥,也没办法保证十七一直笑。

“我永远是你哥哥。”陆奇英低声道,郑重而坚毅,不是说两人的血缘身份,而是在许诺言。

陆明呦的唇终于勾出一抹笑,然而下一个举动却吓了陆奇英一跳。

她踮脚凑了过来。

陆奇英手一松,便看到十七脸上的泪珠落下,然后一个吻落下,他品尝到了泪水的味道,在陆明呦的嘴里。

他的手还虚虚遮掩在陆明呦的眼睛上。

陆明呦这一举动,似乎把她自己也吓到了,她握住陆奇英的手,生怕陆奇英不再遮她的眼,生怕陆奇英看见她现在的表情一样。

“你走。”

陆明呦声音颤抖。

陆奇英心乱如麻,几乎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他的幻想?那他也太混账了,幻想谁不好,幻想十七?

反正先走了再说吧,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微臣、微臣告退。”

陆奇英的声音也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完后,狠心把手一收,到底没敢看陆明呦现在的表情,连忙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离开后。

陆明呦一个人呆呆坐在窗前。

“陛下。”

王公公走了进来。

他虽是太监,然而是有权力的太监,穿着深紫色的太监服,阴郁华美,但本人又是偏清正的五官,总之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起,让王公公有种闲云野鹤的气质。

好像很看不起她似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是今日的奏折,您就不用看了。”

王公公捧着一堆奏折,好像捧着一堆包子,在逗狗:这是很好吃的包子,但你不配吃。

陆明呦看也没看他,自然也没看那堆奏折,侧过脸去抹了抹泪,装作看书的样子,道:“知道了,送去丞相那吧。”

“诺。”

王公公施施然出现,又施施然离开。

但陆明呦知道他没离开,于是做出呆呆望着窗外的忧伤样子,实际上暗暗腹诽道,这不爽死那个死太监阴阳人了?

让他免费看了一出兄妹禁忌虐恋的狗血故事。

赶紧跟你主子说去。

这个新任的女帝是个傻子恋爱脑恋兄癖,没有任何威胁,继续让她坐在帝位上就行,反正她也没有野心。

如果想威胁她,就把三皇子留在京都吧,反正看她那傻样,用手指头想想也知道,是个把男人看得比天重的弱智少女。

赶紧滚。

因为她很想打哈欠,马上要撑不住忧伤文艺少女人设了。

当皇帝就是爽啊!

陆明呦端居高位,看着殿上一排美少年,供她挑选挑剔,这要是她当公主时,别说挑选美少年了,不被老男人挑选就不错了。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编造当皇帝很孤独,害她小时候有一阵子民间画本看多了,还真怀疑起来,直到她发现那是她几个皇兄特意找书生编了故事,给她几个皇姐看的。

美少年啊美少年。

不能选啊不能选。

陆明呦还真有几个挑中的,奈何她只是个傀儡皇帝,所以,她也只有一个选择。

“丞相决定吧。”

她语气冷淡,颇有种看破红尘的孤寂寥落,主要是不看破不行啊,她无人无权,敢展露出野心,就是死路一条。

黎丞相大名黎江,三十一枝花,帅得惊天地泣鬼神。

用一句让陆明呦不太爽的话形容就是:天生帝王相。

端方华贵,属于大美人,但完全没有脂粉气,平时就是个淡漠凌厉的气质,叫人看了便无端害怕。

王公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何况黎丞相。

“陛下年轻,应保全精力,不宜选那些妖艳惑主的,就他吧,先封为从侍。”黎丞相开的是一言堂。

陆明呦差点没绷住。

好歹装一装吧?

那个从侍不就是黎丞相原来带在身边的小厮?合着一排排公子王孙,都是跟您家小厮陪跑来了?

靠!

陆明呦表面冷淡,内心含泪。

当晚。

“陛下。”

方应泉就是黎丞相之前的小厮,现在是陆明呦的从侍,人如其名,长得倒是不丑,眉清目秀,如一方清泉。

但是随了主子。

对她这个皇帝很是瞧不起。

他跟陆明呦打过招呼之后,竟然自顾自地解了发带,就要往床上来。

陆明呦坐在床角,抱紧自己,瑟瑟发抖,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如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颗颗坠下,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这不足以打动方应泉。

陆明呦想打动的也不是他,而是--

“王公公!”

陆明呦猛然间大喊。

王公公飘飘地进来,规矩倒是没得说,冲着陆明呦一行礼,不紧不慢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我不懂周公之礼,想先请教一下王公公,再、与他行房。”陆明呦声音慌张地说道。

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慌张。

向一个太监求教周公之礼。

王公公表情不变,对着方应泉使了个眼色,等方应泉退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一个女帝,一个公公。

“陛下有什么话想跟奴才说?”王公公直接问道。

他又不是傻,不会真以为陆明呦想跟他请教什么周公之礼。

陆明呦依然缩在床角,抱着膝盖,睫毛密而长,如两把小扇子,却是挂满了泪珠的小扇子,一颤一颤的,如暗夜里的钻石,然而注定没有人能帮她摘下钻石。

王公公面无表情,但极有耐心。

“我知道你没把我当皇帝,黎江也没把我当皇帝。”

陆明呦开了口,在惶恐和可怜中,又展露出一种实实在在的气质,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是我不会妨碍你们的。”

她流泪过后,眼圈不红,反而双眸清亮如水洗,直直看向王公公,如两汪清澈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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