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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

作者有话说:

周末加更~如此勤奋的小夜需要表扬!

从外墙后头翻越进来个高大男人

外头雪停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整个抱琴阁小院黑灯瞎火的,雪色映出些许阴郁的幽蓝,与上房纱窗上蜡烛光的昏黄,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

沈轻霜送走杨朝临后,搓着发凉的手,小跑回了屋子,刚回去,就看见春愿抱着双腿坐在火盆跟前,哭得正伤心。

轻霜自然明白,这丫头方才是装晕的,把她和朝临哥的话全都听进耳朵里了,她想要劝慰几句,又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默默关好门,去橱柜那边取药酒。

春愿一直低着头,手抠着脚背,不知不觉竟抠出了血,她都恨死杨朝临了!

她见过那个冯则的,癞头驼背,牙黄爱放屁,离得老远都能闻见股狐臭,杨朝临就是故意作践她,肯定怕她在小姐跟前胡言乱语,这才要整治她。

这狗杂种今儿敢打她,说不准将来还敢打小姐!

不行,她一定得想法子,让小姐看清姓杨的真面目!

“愿愿哪。”沈轻霜拿着药酒走过去,也不顾地上凉,盘腿而坐,略扫了眼,春愿袄子有好多个深浅不一的泥脚印,头发也松散了,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

轻霜心里真是愧得紧,默不作声地替春愿解开衣裳,赫然发现春愿雪白的身子上被踹得红了几片,更是心痛不已,她往手心里倒了些药酒,搓热了双手,轻轻地揉女孩胳膊,哽咽着问:“疼么?”

“不疼。”春愿小声啜泣着,可怜巴巴:“就是害怕。”

轻霜摸了下女孩的头,含泪嗔:“你呀,又不是不晓得公子的脾气,他最好面子,你偏偏说那番话下他的面子,可不是激得他生气?”

春愿委屈道:“可是这些话我不说,还有谁替小姐说呢?哪怕公子今儿把我杀死了,我也不后悔,他是得给你个交代呀。”

轻霜更难受了,食指轻点了下春愿的头,泪如雨下:“大过年什么死不死的,可不许说了。”

春愿连连点头,忽然,她一把抓住轻霜的双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惊慌地问:“公子怕是恨极了我,刚才说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要把我丢下?”

“我怎会不要你,可是朝临哥他……”

轻霜反握住女孩的手,也是愁眉苦脸的,思忖了半晌,才道:“我寻思朝临只是一时生气,不会记心里的,他晓得我离不开你,怎真叫你嫁给姓冯的当填房?肯定是故意吓唬你的。这么着,明一早我就托人去买点名家字画,朝临素来喜欢这玩意儿,再说去了京城,到人家官老爷家做客拜访,不得拿几件趁手的礼去?明晚上等他来,你拿着字画好好地同他赔礼致歉,就说是用你的体己钱买的,知道么?”

“嗯。”春愿见小姐还是那么的疼她,总算松了半口气,转而,她又忧心忡忡起来,犹豫了半晌,“小姐,我怎么感觉公子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轻霜专心地在帮女孩擦药酒,随意笑着:“怎么不一样了?是不是越有官老爷的气概了?”

春愿担忧地望向轻霜,磕磕巴巴道:“那个……公子从前说他去程家拜寿,被灌醉了,这才稀里糊涂和程大小姐发生了关系,可,可后来我偷摸买了好多酒,亲自喝了验证了下,真喝醉只会晕得不省人事,半醉就是上吐下泻,完全不可能做得动那事,除非……除非公子本就清醒着,半推半就上了床。”

“胡说!”轻霜面有愠色,但忍住了,笑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呢,后头我和朝临私下说过这事,我俩一致认为是程冰姿下了脏药。朝临哥定力素来好,很克制守礼的,这些年他经常往来欢喜楼,你可曾见他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了?”

“可是……”

“没有可是!”轻霜打断女孩的话,摇头无奈道:“我知道,你心里气他刚才打了你,又怕我不要你,可也不能挑拨离间哪。”

春愿低下头,委屈极了,暗道:可是欢喜楼里的女人虽然漂亮,但没一个像程大小姐那样有权有势,杨朝临那么精明,他怎会不懂?

春愿心里总是不安,急切道:“自打公子娶了程家的后,我就晓得将来你肯定要和程家那女人朝夕共处的,所以、所以我就偷偷查了下她。”

轻霜掩唇轻笑,并不把这小丫头的话放心上,眉一挑:“那你查到什么了呀?”

春愿忙道:“约莫两个月前,我花银子在街上寻了些帮闲跑腿的人,叫他们去程小姐头婚的利州查查,到底一个人说话做事不周全,我就雇了三个,这几日,他们陆续回来了,带来的消息简直惊掉人的耳朵。公子说程夫人是因为七年无所出才被休的,可这不对呀,程家官做那样大,哪个夫家敢轻易休他家的大小姐?没孩子过继一个不就行了?”

春愿观察着小姐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接着道:“那三个帮闲的都说,整个利州无人不知,那程冰姿性子骄悍,打杀侍妾是常有的事,更要命的是,她喜好奢侈,竟然还豪赌,把自己的嫁妆输光不说,还动起了夫家的财产,又是偷偷变卖又是拿出去放贷,许是做的孽太多,就被人告发了,她前夫替她还清了赌债后,说什么都不要她了,定要休了她,否则就去告她私下毒杀孩子侍妾的事,后头程小姐的老子和哥哥出面,寻了族中德高望重的耆老中间说项,好说歹说,总算将事按下去,对外只说程夫人七年无所出,自请下堂离去,也算保全了两家面子。”

春愿说到激动处,死死地抓住轻霜的手:“小姐,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你,今晚看公子替程大小姐说话那架势,毕恭毕敬的,似乎还很以这样的妻子舅兄为荣,可见他根本不可能为了你得罪程家,与其将来伤心,倒不如现在断了好,小姐,咱们还可以回头。”

“回什么头?”沈轻霜顿时恼了,粉颊含怒:“是我了解朝临还是你了解?我们俩认识都十五年了,一个庄子出来的,我还不了解他?当年我刚挂牌子卖上,他也刚考中秀才,他心疼我,哪怕扔了功名也要带我逃出欢喜楼,没成想被红妈妈的狗腿子抓住,将他打了个半死,左腿都断了,平日里看起来和常人没两样,可跑快了就一瘸一拐的,现在天阴下雨还疼哩。”

春愿见小姐如此为情深陷,都急掉泪了:“可若是没他拖累,你早都攒够了赎身的钱,他又是读书交际,他妹妹又是要出嫁备嫁妆,几乎全都是你掏的,你这么为他付出,如今怀孕了,他居然质问你孩子是谁的!”

轻霜执着道:“那肯定得问清楚,家族血脉的事能胡来?我们俩早都定亲了,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我作为妻子就是得支持他读书,作为嫂子就是得替妹妹准备嫁妆,难道只准我疼你,不许我对旁人好?而且朝临也没有委屈我,你没听到么?他这次去京城会带我走的。”

“可……”春愿不依不饶。

“不要说了!”沈轻霜实在听不得有人如此诋毁朝临,剜了眼春愿,手抚着桌子站起来,冷着脸:“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怕我丢下你,这才拼命挑事。说什么程大小姐好赌狠毒,哼,一个妇道人家居然去外头赌博,说出去谁信?你还百般挑拨污蔑朝临,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是吧?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我干麽要买你回来!”

春愿从未见过小姐对她如此生气过,忙往前跪爬了几步,抱住小姐的双腿,哭着认错:“对不住小姐,是我错了,是我胡说八道,求求你别生气,别不要我。”

轻霜心软了,但还在气头上,用力挣脱开,冷冷道:“看来朝临哥说的没错,你这丫头真的阴沉刁钻,我可不敢再要你了,现在给我出去,我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小姐……”

春愿泪如雨下,急得脑门全是汗,几次张口了,又闭上。

她知道小姐在气头上,怕自己多说多错,会害得小姐动了胎气,纵使心里有千般委屈,也不敢再说,匆忙从房中退了出去。

此时,春愿衣襟松散着,怀里抱着药酒和裹胸布等物,愣愣地站在台阶边缘,含泪望着那紧闭的木门。

忽然,屋里响起阵摔杯子砸碗的声音,轻霜忿怒地发泄:“我过两天好日子碍着谁了?怨只怨我命苦,亲娘不要我,亲爹死的早,我就想要个知冷知热的男人陪我过一辈子,有错吗?这世上的人容不下我,糟践我,为什么还要刻薄朝临!”

骂着骂着,女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似喝醉了般喋喋不休,“愿愿呐,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难,你太自私了,一个劲儿地往散戳我们,我难道不恨他娶了别人?可我有什么法子,我脏呐,我没个有权有势的好父亲好兄弟!他不难?他从要饭一步步走到今天容易吗?赶明儿我给你笔银子,你就走吧。”

春愿手捂住口哭,难受得浑身发抖,她真的怕小姐将来吃亏,这才雇人去查那个程家大小姐的,这事她做错了吗?万一小姐真的不要她了该怎么办?

春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手轻轻地拍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小姐,是我不对,求求你别赶我走,我、我这就去程家给公子磕头致歉。”

“别闹了!”轻霜轻喝了声,良久无语,疲累道:“回屋睡觉去,就算你不顾及我,好歹也心疼一下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可经不起折腾了,有什么明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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