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
下马车时,公主手拍在门框,死死抠着,显得格外凶狠。
她借扶门的力让自己下了?马车,将后面伸出的手被拍开。
她下马车都不稳,那牙印还疼着,漉漉印在软沼下寸许的肌肤上,每走一步,都跟她昭示着存在。
难受,又恶心!
她才?不怕季青珣的要挟,等回去直接状告到阿兄那儿去,大?理?寺少卿对她不敬,定要撤了?他的官!
季少卿紧随其后,面色如常,实则牙间还在回味刚刚那片软肉。
真不是好时候,不然看她反应如此捧场,季青珣就?要不管不顾,把两年多的空旷憋屈都好好抒发一下。
那时别说?走路,阿萝连话都没力气再说?。
他已经装得有?点累了?。
竭力忽视后头季青珣豺狼的视线, 李持月逼迫自?己将注意转移到摩诃的案子上。
他们前脚刚到大理寺,人还未提审,外头又听出有人来了。
金冠锦袍大步走进来的, 不是她那好侄儿李牧澜还有谁,身后跟着的谋士便是?梁珩道。
“孤正好在附近, 听闻姑姑来了大理寺,心中担忧, 特意过来看看。”
李持月信他?才有鬼, 李牧澜定是?冲摩诃来的。
看他?气都没喘匀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大事?
季青珣先?前?说这件事于她也有利,难道是?要拉太子下?马?
“让孤也听听,能劳动姑姑为证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李牧澜说着, 就在李持月对面坐下?了。
一件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的事, 突然变成了三堂会审,李持月直呼自?己还真是?来对了。
季青珣好似在意料之中, 只吩咐将在隔云楼住的人提上堂来。
跟着摩诃的几个胡人都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来明都做生意的, 而是?住在四方馆的各国使者, 雅间中死的那位,一刀毙命, 正巧是?北域刚派来的使节。
摩诃在四方馆一向左右逢源,几个人一道去令贤坊寻欢作乐,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大理寺卿成渊则是?姗姗来迟。
见到堂上几人,他?有些惊讶, 循礼给?太子和公主见了礼之后,他?并未坐上主审的位置, 看来了由季青珣主审此案。
李牧澜似有不?满:“成公为何不?为主审?”
李持月说道:“太子不?是?来旁听嘛,说不?得就是?一个令贤坊闹事的小案,何须大理寺卿出手。”
他?想让成渊主审,是?怕季青珣使绊子,还是?成渊是?自?己人?
成渊拱手说道:“臣不?通胡语,怕证词有贻误之处,此案既是?少卿所见,由他?审理再好不?过。”
梁珩道也皱了眉,成渊莫非是?不?想跟此案扯上关?系?
如今可不?是?避祸的时候。
成渊递给?他?们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李牧澜也不?好在堂上直问,只能安坐着。
李持月看在眼?里,还未开审,就主审一事就争了几个来回,看来背后隐情定然不?浅。
堂中只有季青珣一人安坐,等?他?们争论完,才将惊堂木拍下?,首问的就是?斗殴的摩诃等?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摩诃的证词简单,只说他?们去隔云楼寻欢,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伙黑衣人要杀他?们,其他?人躲闪及时,只有北域的使者,两边的人打?了起来,紧接着公主和季青珣等?人就到了。
死掉的使者来明都是?为送北域王国书的,国书已经送过了,他?便和同?为北域的摩诃相聚,没想到就此死在了异乡。
季青珣听过,又问那些留在房中过女子,“摩诃所说,可是?隔云楼的娘子们看到的?”
花魁娘子泪痕未干,走出来盈盈跪下?,捂着心口说道:“奴家?今日被妈妈喊去的,摩诃将军是?常客,这倒也没什么,这一回陪的是?那个人,这也是?摩诃将军的吩咐,”
她说着指了指那个死人,“奴家?坐在他?身边,就想抱他?,谁知手刚放上去,他?就打?开了奴家?的手,还有两封信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那书信一掉出来,这些人的脸色就都变了,那位使节就想去捡,然后窗户突然闯进来一堆黑衣人,他?们好像是?要抢夺那两封信,两堆人就打?了起来,
我和妹妹们害怕,缩在一边也不?敢跑出去,如今又被带到了这儿,老?爷们,我们真是?同?此事无关?啊。”
李持月听着,也能猜出季青珣到底给?花魁交代?了什么。
李牧澜也在听着,沉默不?语。
他?其实也不?知道季青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此只是?因为他?暗中见过摩诃。
摩诃身为右威卫,他?若不?拉拢,拉拢的就是?李持月,他?既提前?回京,自?然要先?人一步。
可是?梁珩道后来又知道,摩诃在两年前?除夕夜竟登上过枫林行宫,山上发生了何事无人知道,
他?将此事告知太子,李牧澜也暂时对摩诃留了个心眼?。
摩诃见太子来得如此及时,好似早就知道了,心中更生疑窦。
书信当真是?意外落出的吗,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的信又落到了谁的手里?
环顾眼?前?一圈的人,谁都有嫌疑,他?一个人也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