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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肯定是昨夜太劳累睡得不好,为此,祝老夫人埋怨的看了眼儿子,嗲骂道:“你也是,你媳妇年纪比你小,自该是多体谅她的,怎能可着自己的性子来?”

祝长君莫名其妙,他怎么可着性子了?但此时不好反驳,便只有老老实实认错,“儿子晓得了。”

“你晓得了就好,既然娶了妻,往后也要多顾着家里些,别总是忙得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有空就多陪陪你媳妇。对了,你不是有十日婚假么?先说好,可不许再去忙其他的了啊,你媳妇初嫁过来,你得闲多带她熟悉熟悉府里。我啊,很是盼着你们快些有好消息呐。”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毫不避讳,弄得祝长君和顾时欢两人纷纷尴尬,但默契的没有在这种时候各自拆台。

祝老夫人嘱咐完一些事后便让他们回了,还勒令祝长君今日务必要陪顾时欢。祝长君在元安堂答应得好好的,但出了门就完全抛掷脑后。

两人才出了院子,便自发的一前一后拉开距离,祝长君大步在前,顾时欢也不想与他走近,便缓着步子故意在后。就这么走了一段路,直到元安堂大门看不见后,祝长君远远的停了下来。

似乎在等她。

顾时欢现在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反正就是没好气,经过他身边时好不屑的‘哼’了一声,也没停下,继续抬脚往前走。

“你站住——”男人清冷的开口说道。

来了!来了!顾时欢正愁没合适的时机与他吵一架呢,早上的大仇还未报心里一直憋着火。这会儿他提前开口,她立马转过身,进入备战状态,“何事?”

祝长君没说话,朝她伸出手去。

顾时欢见那只摊开的手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好看是好看,但她不想牵。都已经出了元安堂了,又不是在老夫人面前,这人还装什么装?

她将脸别过一边,倨傲道:“我是不会与你牵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拿出来!”男人继续开口说道。

“拿什么?”

意识到自己也许误会他之后,顾时欢有些尴尬,索性装傻。

“封红,我母亲给的封红,交出来!”

“凭什么?老夫人给我的就是我的,凭什么交给你?”

男人不屑的嗤笑道:“是谁早上大言不惭的说不花我祝府的一分钱?难不成说话不算数?”

“……”

没等她回复,祝长君走上前一步,握住她手腕自己扒拉袖子,从里头掏出鼓鼓囊囊的封红,随后看也不看她,便扬长而去。

顾时欢傻眼,这……这算抢劫吗?

真是要气死了,这个不要脸又小气的男人!

呸!谁稀罕!

……

顾时欢昂着头,气冲冲回到正院,一阵风似的从顾嬷嬷身边经过。

“她怎么了?谁又惹着她了?”顾嬷嬷问身后的凝丫头。

凝知将适才在元安堂发生的事与嬷嬷细说了之后,顾嬷嬷心下安慰,虽然大爷与小姐两人相处不好,但总归祝老夫人还是喜欢小姐的,有这层喜欢就好,大爷是个孝子,往后老夫人劝一劝他,她这边再多劝劝小姐,说不定日后两人能放下成见好好过日子。

她赶紧进屋子去看顾时欢。

顾时欢踢了鞋脱了斗篷,趴在软塌上,锦被蒙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顾嬷嬷劝道:“小姐莫要气馁,既然嫁过来了,日子总要过,好过歹过皆要选择,那咱们选好好过,如何?”

顾时欢抬起头,“嬷嬷说的轻巧,这日子要如何好好过?”

“小姐想想,与其继续与新姑爷脸红脖子粗,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我看新姑爷也不是那般不好相处的人,且他毕竟是你夫君,为人妻子的总该……”

“依嬷嬷的意思是让我去讨好他?”

“……这怎么能说是讨好呢,你只需做好妻子本分便是。就好比昨夜,那般重要的日子,你怎能先睡过去?”

“好啦……嬷嬷,你莫要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不喜欢他,如今看来他似乎也极不喜欢我,让我去讨好他比死了还难受,反正以后,咱们过自己的,也不花他祝府一分一毫。”顾时欢不耐烦再继续说这件事,她这会儿心里烦躁着呢。

顾嬷嬷悠悠的接话道:“虽不花一分一毫,可你人住着祝府的屋子呢,这账哪能算得清?”

“我——”

顾时欢郁结,这么一讲,自己往后真是抬不起头了,每回对上那男人都要气短一截,吵架都不够气势,真是心堵!

顾嬷嬷见她听不进,便换了个话题迂回的劝她,“小姐,后日便是回门的时候了,你如今与姑爷关系这般僵,万一他不肯与你回门,那可如何是好?届时你也不想沦落为临安城的笑柄吧,毕竟嫁出去的姑娘若是孤零零的回娘家……”

说到这事,顾时欢真是头疼,她当然不愿意沦为笑柄,成亲前她仗着祝长君这一层未婚之妻的关系在临安城欺负了好些人,若是日后闹出不合,那些人肯定要往死里嘲笑她,这最是让她不能忍的。

她竟然忘了这茬,这可怎么办?

顾嬷嬷见她总算上心了些,便再接再厉的劝道:“依老奴看,小姐不防……”她凑过去,低低的在她耳边出谋划策。

番外九

祝长君得了十日婚假,突然闲了下来,不习惯得很,索性一头扎进藏书阁翻阅起往些年爱看的书籍,又是从早上进去一直待到日落,连午饭都是在里头吃的。

藏书阁在后院西边,依傍着一片竹林,从窗外望出去能看到郁郁葱葱的竹子,午后暖阳从窗外斜照进来,洒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祝长君坐在圈椅中,脚边烤着一盆碳火,他就这么一边琢磨棋谱一边在茶几上自己对弈。

此时此景倒好似又回到他年少时,努力科考的模样,那时便是这样,一心扎在藏书阁,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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