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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说无妨。”
朝廷需要忠臣、直臣,也需要陆如琢这样行走在黑白之间的能臣,物有两极,有暗才有光。
她是一柄直取人心锋利的刀,刀没有意识,没有善恶,重要的是皇座上的人怎么去用刀。
今日,她却想问一问刀的想法。
“我与先帝在宫中弈棋,曾说起你,先帝说你目标坚定,能忍常人不能忍,成常人不能成之事。”上官少棠凝眸望她,慢慢说道,“本官想问一问陆侯,为刀二十载,你在想什么?”
为刀二十载,你在想什么?
陆如琢沉默一刻,道:“你是天底下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县诸付
“不知能否有幸得到陆侯的回答?”上官少棠不闪不避,始终盯住她的眼睛。
“可以。”
陆如琢压下心底的复杂,道:“你可记得先帝的遗言?”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女子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陆如琢望向天边明月,乌云始终盘旋在四周,伺机而动,吞噬月光。
她回过头,定定地看向上官少棠的眼睛。
“陛下之愿,即是本侯之愿。”
上官少棠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笑容,却是带着怅然的,与陆如琢遥望同一轮明月。
“陆侯之愿,亦是本官之愿。”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
千千万万的女子都沐浴在这片月光下。
她们不会输。
谷雨。
陆如琢被百官弹劾、禁足侯府即将问罪的消息遍布天下,一百零七条罪名也传得人尽皆知。
一时间,茶楼作坊、酒馆勾栏,随处可听见百姓们的议论。
“锦衣卫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现在新帝即位清算,意料之中,她也该死。”
“胡说八道!锦衣卫也是奉旨行事,圣明皇帝驾鹤不久,就拿陆侯开刀,这叫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端起的茶碗猛地拍在桌上。
“这位姑娘言语真是大胆。”有人劝道。
“怕什么?我说错了吗!”
这人讪讪闭口。
茶坊里静了一会儿,另一人边吃果子边悠悠开口:“这女子啊,就是不行,刚刚封了个侯,就要被问罪了,还不如不当侯呢。相夫教子,起码能保住性命不是?”
与他同桌的几位讚同地点点头。
“陶兄说得有理。”
“依我说,女子就不要和男子争什么,咱大丈夫还怕养不起娘们?非要争,现在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