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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偏有人不怕死,站起身,拱手道:“钟姑娘剑法精妙,在下佩服,但这位周门主酒后失德,言行无状,也情有可原,姑娘下手未免太重了。”

这人相貌端正,头戴纯阳巾,穿着一身蓝色细麻道袍,能看清钟晚晴的剑,自然是个修士,且修为不俗。

阿绣冷笑道:“你们男人喝了酒,欺负女人便是理所应当?”

蓝衣修士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欺负女人自然是不对的,但周门主喝多了,姑娘教训他几句就是了,何必如此?”

阿绣还欲争辩,被钟晚晴夹起一箸菜堵住了嘴,钟晚晴乜着眼,瞅着那蓝衣修士,漫不经心地笑道:“阁下哪位?”

蓝衣修士道:“在下易隽之,是清都派弟子。”

阿绣心头一跳,她知道这个易隽之是清都派二长老的弟子,也就是桑重的师侄。

钟晚晴也知道,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绣一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易隽之拱手道:“原来是清都派的易道长,失敬,失敬。你方才所言甚是,只不过我也喝多了,下手重了些,情有可原,你说是不是,周门主?”

周鑫与她一双朦胧的醉眼对上,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点头。

易隽之叹了口气,道:“既如此,还请姑娘把解药给周门主罢。”

钟晚晴道:“看在易道长的面上,饶你一命,以后对女孩子斯文点,人家若是不理你,勿要再像条癞皮狗似地死缠烂打惹人嫌,记住了么?”

周鑫连说了七八声记住了,钟晚晴叫伙计打来一盆热水,仔仔细细地洗了遍手,扬一扬下巴,道:“把这盆水端给周门主喝。”

阿绣吃吃笑起来,推她一把,道:“你坏死了!”

伙计真个把这盆洗手水端给周鑫,别说是钟晚晴的洗手水,就是洗脚水,只要能解毒,周鑫都不会拒绝。

他咕嘟咕嘟喝光一盆洗手水,肚子果然不疼了,酒也彻底醒了。他擦了把脸,忍辱负重站起身,向钟晚晴道谢。

钟晚晴悠然道:“我这解药可不是白给的。”

周鑫一愣,很上道道:“姑娘想要什么?周某一定竭尽所能,让姑娘满意。”

钟晚晴道:“我要你的刀和戒指。”

戒指倒也罢了,这把刀却是金波门代代相传的宝物,周鑫犹豫片刻,毕竟不敢讨价还价,放下刀和戒指,又谢过易隽之,狼狈不堪地走了。

易隽之看了钟晚晴一眼,把头摇了几摇。

钟晚晴住的客房在春晖楼的后花园,吃过饭,阿绣与她走过去,易隽之跟上来,叫了声钟姑娘。二女停住脚步,齐回过头看他,日光下宛若并蒂花开,皆娇艳非常。

易隽之眼迷了下,垂眸道:“二位姑娘,行走江湖,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周鑫向来记仇,你们这样欺负他,他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要小心了。”

阿绣嗤笑道:“耗子尾巴生疖,能有多大脓水。”

易隽之道:“二位恐怕不知道,他有个厉害姐夫,外号蝎郎君,是用毒的高手,他姐姐白露仙子擅使暗器,都不好对付。”

钟晚晴笑道:“多谢道长提点,我们会小心的。”

易隽之还想说点什么,又怕她觉得自己别有用心,遂道声珍重,转身走开。

进屋关上门,钟晚晴道:“他们清都派的道士都这么讨厌?”

阿绣道:“才不是呢,桑重就很好。”

钟晚晴见她脸红了,笑道:“你和他才相处几日,就说这话。他有多好?比咱们教主好么?”

“他们全然是两样的人。”阿绣坐在椅上,噙着笑,将这两日发生的事细细说给她听。

钟晚晴拿出一个象牙柄的太平车,上头用黄金串着三颗珍珠,可以来回滚动。她轻轻地推着太平车,用珍珠按摩脸,她对自己这张脸甚是爱惜。

阿绣道:“换做那帮老顽固,一定会把董氏假冒窦小姐的事告诉窦老爷和夫人,你说他是不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

钟晚晴沉吟片刻,道:“看来他与我们想的是有些不同,以他的性子,我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肯不肯帮我们找到其余五卷经书?”

对男人强硬,往往能如愿以偿,正是钟晚晴的经验之谈。

阿绣摇头道:“不行,不行,他心眼儿多,就算一时屈服于你的淫威,答应帮我们,背地里也会给我们使坏的。”

钟晚晴蹙起眉头,道:“那要怎么样?”

阿绣笑得像只小狐狸,道:“我有一个新计划,定叫他入彀。”

钟晚晴听了她的新计划,笑道:“这个圈套对付一般人是够了,但他是六合天局的传人,直觉敏锐异常,多半会起疑的。”

阿绣又笑了,这一次笑得意味深长,道:“正是因为他很敏锐,太完美的圈套在他看来就很假,套不住他。只有露出破绽,让他起疑,步步深入,找到他以为的真相,他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钟晚晴怔了片刻,指着她笑道:“你才是真的坏!”

天泉山庄屋舍相连,一眼看不到头,这里的戒备比桑重上次来时更加森严。迎接他的大总管并不是谢彦华,而是一个叫金定保的人。桑重跟着他走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上,打了个喷嚏。

庄主马铎坐在厅上,见桑重来了,起身让座看茶。

马铎身高七尺,与桑重差不多,却比他壮得多,手臂伸出来赶上他的大腿粗,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他今年四百多岁,还不曾娶妻纳妾,亦没有儿女,这样的人本该看起来很年轻,但常年操劳令他面容有些沧桑。

他看着桑重,欣羡道:“多年不见,桑长老风采依旧如少年,叫我也想出家了。”

桑重笑道:“出家人日子清闲寡淡,只怕庄主过不惯。”

马铎道:“人嘛,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寒暄几句,说起正事,桑重问道:“不知贵庄被盗的宝物是什么?”

马铎道:“一卷《隐芝大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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