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匹妇
晚些时,苏贵妃也扶着病体,来看视丽麂。
丽麂握住她的手,劝道:“阿姊节哀。”
苏贵妃早已泪涸,惟揉一揉灼痛发酸的目眶,黯然道:“我以为人一生要经历的苦痛,都是有定额的,我的定额早已用光,没想到还有今日。这真是天无道,以万物为刍狗。”
丽麂唇角微牵,笑道:“我不怨天,我怨人。”
苏贵妃颔首,“雒宫一向最忌讳鸩毒。凡涉毒者,皆以大辟论罪。低微者断无此胆,只好往上猜度。会不会是桓昭容?她家从岭南来,熟悉外邦邪药。前次今上中毒,就是她揭发的。”
丽麂微微摆首,“先已与桓氏有约,阿勊之子女,均以桓昭容为共母。桓氏何来的动机?”
苏贵妃拍拍脑门,自责地一笑,“可不是,我这脑子真不中用了。”
丽麂安慰她:“阿姊是伤心过度。不过,您也当保重,程娘子已怀珠,无论如何我会教她生下来。”
苏贵妃轻叹,“是,这孩儿算是个安慰,但如何取代得了阿勊?”又握紧丽麂之手,“你才是我活下去的支柱。”
丽麂想起绯鹅与陆嬢嬢的过节,笑道:“阿姊无忧,我也有活下去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