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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还想”/领带塞B堵精狠厉摩擦口/新体外机

 

韩旭想弄清楚那帮警察嘴里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自从他出手后,警察再也没法光明正大找萧沛雨麻烦。但他还是不放心,托黑白通吃的发小打探打探。

周绮南动作很快,将基顿报社高管被杀案相关资料送过来,他有门路,很多官方封锁的消息也一并整理到文件夹里。

韩旭很快弄清楚来龙去脉。

简单来说,基顿报社某位高管被发现死在郊区某私人别墅里。死的时候赤身裸体,鸡巴还插在另一具女尸的身体里,两人生前都没有挣扎痕迹,就像是在性活动中离奇死亡的。

根据警方调查,高管已婚,和他一并身亡的女性受害者是其下属某主编的妻子。两人在郊区别墅偷情,遇害。

命案发生后,警察第一时间调查高管妻子杨女士,和朱主编。杨女士和丈夫关系不合,丈夫三天两头不回家,所以她也没有多想。至于丈夫有外遇的事她是有感觉的,只是一直没有理睬。

朱主编是被害人下属,根据公司其他员工说法,高管喜欢奸污已婚妇女,经常暗示公司内已婚男职员‘自愿奉献’老婆,以此换事业平步青云。

朱主编就是那么从小编辑一路高升到主编位置的。

命案发生后,朱主编无故失踪,不知是畏罪潜逃还是遭人绑架。

看到这里,韩旭还是没明白怎么和萧沛雨扯上关系的。

周绮南说:“死掉高管的老婆是萧沛雨的老主顾,在命案发生前一周,还给受害人画过肖像画。”

韩旭冷哼:“所以,警方认为,他是帮凶?毕竟怎么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没办法悄无声息杀掉一对奸夫淫妇的。”

周绮南:“萧沛雨的画挺受那些达官贵妇们喜欢的,那个高管也曾经带情妇来画廊参观,买了幅风景画。”

韩旭:“真够招摇的。”

周绮南继续说:“你也知道的,我们这边一直有‘送画’传统。金主用远超市场价价格买下画作,指定画家送到家里……萧沛雨没去,换了个人。”

韩旭差点没从车上跳起来:“他敢!嫖娼嫖到我头上来?”

周绮南呵呵笑:“那幅画被证实喷有迷药,只是那点微不足道的量,就算是凑到油画前每天25小时闻才会中招。没有谁欣赏油画是把脸贴上去的吧。”

韩旭蹙眉:“你的意思是,这是障眼法……?故意栽赃,引导警方往小雨身上查。”

“嗯,大概吧。”周绮南懒洋洋说,“如果不是萧沛雨后台硬,现在已经能当做罪犯蹲监狱了,甚至不用管其他证据链啊逻辑链啊完不完善。”

周绮南的话让韩旭很不舒服。

他平时很低调,加上经常在外,很少人知道他和萧沛雨关系。在大众眼中,萧沛雨只是名背景糟糕靠背后金主冉冉升起的油画界新星。

*****

人工耳蜗外机丢失后,可以到医院或者专业验配机构重新配置。

当年事发突然,韩旭没有相关经验,所以找朋友帮忙介绍的,据说是行业顶尖,进口货,佩戴体验更好,更还原。

韩旭虽然不是好人,但绝对不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一巴掌把萧沛雨彻底打成聋人非他所愿,那年萧沛雨才18岁。

韩旭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是个秋高气爽,金日照耀的日子。业务员在前头热情洋溢带路,介绍产品情况,萧沛雨深深低着头,像朵发霉的蘑菇。

韩旭喊他,男孩完全没有动静。耳后还有块秃斑,是做耳蜗植入手术时剃掉的,好长一段时间都没长出头发来。

萧沛雨走在热烈阳光下,走走停停,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听不到鸟叫,听不到周围来往哄闹,听不到业务员即将从大单里分成而显得异样兴奋的音调。

他像是从那片金秋绚烂里擦掉一块,灰扑扑的缺失。

韩旭跟着他一块碎掉,一点点,他折返,揽住男孩肩膀,轻轻拍打。萧沛雨仿佛安静泡在河底的鱼,突然被人类的手触碰,惊恐无措,抬起苍白面庞看他。

对不起。韩旭在心里说,不过那点歉意很快就会消失。他认为让消失的听力恢复他就弥补了。

他对萧沛雨笑了笑,点点男孩鼻尖,带着他往陌生高楼大厦走。

就像现在。

验配中心永远不缺顾客,他们是患者也是行走的一捆钱。不过更多的是去咨询配置助听器,耳蜗终究还是太贵了。

韩旭突然被养子抱住手臂,他微讶抬头,对上男孩怯懦的眼睛。他只好把手机收好,揽住萧沛雨。

“爸爸……怕……”

萧沛雨音准缺失的嗓音有种牙牙学语结果音线乱飞的婴孩般幼稚。韩旭揉揉小狗脑袋,侧脸亲吻他下巴。

萧沛雨立刻瞪大眼睛,像两颗黑溜溜的葡萄,脸颊从病白转为嫣红。

“别怕。小雨已经长大了。”韩旭鼓励拍打养子后腰,真有韧劲儿。

接下来他都没工夫看手机,专心陪伴养子。

熟悉的验配室玻璃门,熟悉的专业验配员。女验配员用手势温柔示意听障人士坐好,再用语言和陪护者交流。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韩旭一辈子明白,人的听力不是理所当然的。

验配员将专业设备戴在萧沛雨右耳,几根塑料包裹的线连接电脑和麦克风。那完全就是不该钻入地,连接碳基肉体并产生功能的东西。

验配员需要不断调整数据,和萧沛雨互动,她在麦克风上轻轻拍打,乖学生坐直的男孩陡然颤了颤肩,注意力落在麦克风上。

麦克风通过数据线,和耳蜗外机相连,这让男孩的听力路线完全具象化。韩旭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想为调机过程中制造噪音。

“接下来我要念一些单词,你跟我我重复,好吗?”

验配员语气温和到堪称和蔼。

韩旭扭头,看到萧沛雨慢半拍后,才点点头。

验配员字正腔圆地念单词,萧沛雨小心翼翼清嗓子,双臂交叠放在桌上,小学生似的跟着老师念。

念完一组,验配员夸他很棒,读音很清晰标准。韩旭也忍不住跟着翘起嘴角,作为监护人,仿佛跟着被夸了。

萧沛雨含羞低头,指头来回捻着衣角,眼尾时不时偷瞄养父。韩旭顺势抓住养子手指,从指缝插进去:“真棒。”

萧沛雨感受到了他呼吸,但听不到内容,哪怕韩旭把声音吹到他耳廓上。

离麦克风太远了。

验配员继续说话,表示下一项测试即将开始。萧沛雨紧紧抓住养父的手,温暖,干燥,韩旭是右撇子,拽住这只手,就没办法灵活使用手机和他人分神聊天了。

除开调机,还做了其他检查。一整套流程下来,两个小时砸进去。

萧沛雨戴上崭新体外机,验配员喋喋不休嘱咐相关事宜,还特别对韩旭说,不能因为佩戴助听设备,就疏忽对听障人士的关注。

可能是看到萧沛雨脸上还有淤青吧。

韩旭点头接受,没真放在心上。这事儿是意外,而且萧沛雨大了,总不能一直躲在爸爸的翅膀下。

比起随时随地保护,韩旭认为他更应该让小雨学会灵活使用这副高壮体格,卖乖认怂在他跟前就好,对待外人,完全没有客气的必要。

所以,刚走出验配室,他就揉着萧沛雨脑袋,凑到男孩耳边说:“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不管是什么职业,地位,还手。明白吗?”

萧沛雨扭过脸看他,略显犹豫。

“我知道你拍给我惹麻烦,没事的,爸爸人脉广。”韩旭嚣张到敢在警察局副局长跟前弹烟灰,他坐着人站着弯腰,“这里就是拼拳头硬的地方。”

“嗯。”萧沛雨点头。但韩旭一看养子气势就知道是敷衍。

小雨还是没能长大,体格随年纪增长,胆量却留在那个肮脏犯罪的酒吧。

“饿了吧,爸爸陪你吃饭。吃完饭,林叔来接你回家。”

萧沛雨猛抬头,抓住他手臂,湿漉漉盯他,水汽跟随眼神潮湿扑在韩旭脸上。

韩旭轻咳,抽出一支烟,没点:“小雨,爸爸得去接男朋友,已经陪你够久了。”

萧沛雨徐徐瞪大眼,眼眶湿红,他欲言又止张唇,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慢慢松开手,垂手站在电梯角落,眼神从韩旭脸上移开。

他出神盯着电梯摁钮。

“听话,陈熠哥哥第一次来家里。”

萧沛雨无话可说,他以为自己至少赢了一步的,韩旭陪他,让管家去接人。他不知道肌肉青蛙用了什么手段,让韩旭改主意。

“好。”他哑着嗓音,紧贴金属墙壁的手攥成拳头。他不知道韩旭有没有听到,他听到细微脚步声,电梯运行声,呼吸声,很乱,耳蜗把所有声音塞他脑子里,大乱炖。

在电梯落地前,韩旭掰过他闹别扭的脸,轻轻吻上去。萧沛雨从石像变作活人,他拦截那枚吻,伸出舌头,卡着养父脖子大肆侵犯。

“呃……小雨,在外面……”

韩旭被养子压在电梯上,大腿微张,萧沛雨不管不顾亲吻他,耳朵上机器闪动莹绿光芒。那只漂亮的画家手掌深到他裆部,用力抓揉。

塞在里头的领带狠厉摩擦阴道口,韩旭感觉有东西要喷出来。他慌忙扼住萧沛雨指尖。

“别闹。”韩旭满脸血红。

“不取,出来?”萧沛雨眼睛黑洞般,能把所有光彩吸走,韩旭擦拭唇角唾液,呼吸凌乱。

“你不说我都忘了。先去趟卫生间吧。一起?”

他拍拍萧沛雨肩膀,示意养子一楼到了。

“爸,我还想干你。”

萧沛雨贴着他耳根呢喃,鱼贯而入的路人用怪异视线在姿势暧昧的两人身上扫视。韩旭尴尬瞪一眼男孩。

“胡闹。”

现场太吵了,萧沛雨分辨力不好,韩旭被养子不容置疑拽着手腕,大踏步走出电梯间。

萧沛雨醋劲儿很大,这让韩旭倍感欣慰。

圈里同好训狗方式五花八门,各显神通,总体偏好确立主奴关系后第一时间立威定规矩。

韩旭不同,他钟情钓鱼执法,毕竟他想要的不是贱奴骚狗,而是拥有贱奴品质的爱人。他不想完全靠外部规则束缚爱犬,能发自内心享受做狗,热爱主人,最好不过。

在前期,他要舍得割肉喂狗,让狗狗一步步落入陷阱以为占据上风。等狗狗把狗尾巴高高翘起来,就是他打压、粉碎贱狗自尊的时候了。

完全破坏掉底线,从根源重新塑造。韩旭坚信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手段,能得到最完美的伴侣。

是残忍,也是天真,所以他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

萧沛雨不清楚韩旭为什么偏执做这种反人性实验,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合格通过,并成为唯一成功品。

如果代价很大,恰好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公厕人来人往,很吵,狂风乱蝶趁着声波再次钻进萧沛雨脑子里,他没办法辨别种类,极其不舒服。

韩旭在前头走,找到空隔间,萧沛雨紧随其后,眼神阴冷冷扫过几束路人投来的视线,抬腿迈入隔间,将门反锁。

感应灯亮起红色,萧沛雨习惯伸手抚摸耳蜗开关。

“怎么,又来这招?”韩旭利落摁住男孩拨弄电源开关的手,养尊处优的手指温暖光滑,像块没有人性的玉。

体外机没有关掉,电源灯照旧闪烁绿光。萧沛雨捉住那只手,像擒住一截青翠竹枝,稍微用力,韩旭身体轻盈弹性撞到他怀里。

陈熠如果知道在接他前几小时,心爱的恋人在和另个男人颠鸾倒凤,含着浓精舌吻,会不会发疯?

不管肌肉青蛙会不会疯,萧沛雨感觉自己已经坏掉,他耳朵不断发出聒噪嗡鸣,才配置好的体外机不该是这样。

他单手裹住韩旭挺翘肉实的屁股,眼睛堕入双性人灰蓝色眼眸。韩旭是混血,据说他爸在国外养的超模小三怀胎十月竟然只生下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真是够遭报应的。

韩旭他爸有个男老婆,为小三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即便韩旭他爸坚称只是花钱求子……这些事在圈里津津乐道,韩旭从出生以来,就被迫承接来自生母是小三的所有理所当然的羞辱。

他和爸爸,男妈妈关系并不亲密。看吧,韩旭回家那么久,这两人没一个给他发来一条短信,一个电话。

其他的萧沛雨不想多想下去,因为和同是私生子的周绮南交织太多。他唯一晓得的,韩旭在某一天突然拨开乌云见明月,这双灰蓝色眼睛直到现在都明媚着。

他解开韩旭腰间高定皮带和裤拉链,全程韩旭都很配合,似乎在期待他能做出更让人大喜过望的举止。

隔着西装裤面料,萧沛雨抚摸到韩旭柔软鼓囊的男性器官,温热的,他将裤头往下拉,圆翘肥厚的屁股月亮似的嘟出来,他忍不住揉上两把。

“轻点。”

韩旭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一般人被狎昵甚至下流地揉屁股,表现出的态度无非两种,厌恶或者同流合污。

韩旭不一样,他就是笑,好像这很好玩。

萧沛雨由衷升起一股愤怒,不被当做什么值得上心的玩物,连激怒养父生气或是悲喜都做不到。他不是完全喜欢韩旭的宽容,他永远是被向下兼顾的。

这很值得庆幸吗?

很显然,韩旭想让他从中感觉到由衷庆幸,就像条捡了条肉骨头就兴奋到汪汪叫的蠢狗一样。

他垂下头,一米九身高比双性养父高挑大截,但在灵魂气质上,韩旭总是比他威武高大的。

唇肉是两尾交配的鱼,相濡以沫。能精巧作画,插花的手,现在只是粗鄙下流的性感用具,指腹隔内裤厮磨肥到鼓起的阴阜,沿阴唇分开指头,萧沛雨加重力道,终于将散漫平静的水面,搅动几许水波。

“嗯……”韩旭睫毛颤抖,下体不断传来酥痒感,连带腿根也酥麻起来。

淫水浸润内裤布料,透出让人兴奋的黏腻谁水润来。萧沛雨清晰听到从胸腔内擂出的狂躁鼓点,浑身血管砰砰乱跳,连指尖都哆嗦。

他将湿透的内裤边缘拉开,迫不及待伸进肥软水润的淫肉上,很滑嫩,比平时张得更大,被肏肿的肥屄中央,牢牢吃着领带。

“我给你弄出来。”

萧沛雨贴着韩旭耳朵,每个字眼都用水蒸气蒸过。两只手指贴好柔韧阴唇肉,往内部滑,夹住泡软的面料。

“啊……小雨,我有点站不住了。”

韩旭半挂在养子精壮结实的肩膀上,双脚分开双肩宽度,一并堵在阴道口的精液和领带具有垂坠感,让他怀疑自己子宫也跟着脱垂了。

西装裤滑到腿弯。

萧沛雨扶好养父,让人单脚踩在马桶盖上,手指继续在肉穴内探寻,拉拽,裹满淫水和精液的领带缓慢从阴道拽出来,分明棱角狠厉磨擦娇软嫩肉。

“啊……哈啊,小雨……”

韩旭脚上那双高定皮鞋,价格不菲,即便是卫生间光芒不够亮堂,擦得一尘不染的鞋尖照旧闪闪发光,不断颤抖。

领带拽出来,堵在内里的精液尽情宣泄,萧沛雨简单擦拭肥屄,接着蹲下身,将嘴凑过去。

“唔!”韩旭猛然拧起细眉,就算是床上阅历丰富,也没办法抵挡亲手养大的孩子弯腰低头,将唇舌伸到私密处来,大肆搅弄,卷舔的冲击。

韩旭极少让狗舔逼。

对他来说,这是具有强烈掠夺性的,那只器官赋予他可能被侵犯的缺口,即便他一直想把缺口变成支配男人器官的武器,但女穴不必后穴,实在是太娇气,总是会露怯的。

萧沛雨舔得很用力,把嘴里软肉当做另一双红唇纠葛,吮吸,呼吸粗糙喷溅在韩旭下体,粗鲁吹动为数不多的耻毛,亢奋的阴蒂。

萧沛雨抬头,眼眸浓黑,欲望横陈仰视他。可耻黏腻响动从最软弱的器官发出,粘黏不断钻进耳膜。韩旭被下一股吸力击垮,他几乎要变成被嘬碎的果冻。

“够了……够了小雨。”

萧沛雨精致打扮的发丝被攥住,像把野草要被连根拔起。韩旭在他口中颤栗,不规则痉挛,熟透的温糜味道扑面而来。

“呼……嗯……!”

韩旭骑在养子脸上,意识迷乱喷出潮液,肥厚淫肉蚌肉般夹吸男孩舌根,贪婪吞吃。

头顶光芒晕成雾气,韩旭感觉到那条让他欲仙欲死的舌头缓慢抽离,然后不肯放过他继续沿着大阴唇舔掉淫水。

萧沛雨给他穿好裤子,扣上皮带,来不及擦掉脸上脏污。他抱住韩旭,混合甜腥气味的呼吸喷溅双性人霞色脸颊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想想现在。”

“想想,我在爸爸骚屄里抽插舌头的感觉。”

萧沛雨说完,便孩子气笑出声,因为韩旭终于恼了,面红耳赤瞪他。可他实在是被舔得很爽,身体发虚,没法反击回去。

“小雨,你不用太担心陈熠哥哥来家里的事的。”

韩旭抽一张卫生纸,一点点擦拭养子弄脏的五官,从最湿溻的鼻翼开始,鼻腔里全是他的骚水,他反复擦拭,男孩鼻梁上两颗漂亮小痣周围,皮肤变红。

“他是个很善良单纯的孩子。”韩旭沿着男孩瘦削面庞继续擦,提到男友时不由露出浅淡笑意,哪怕他刚被养子用舌头操逼,里面还残留着丝缕痒意。

萧沛雨没说话,在韩旭擦过他下眼睑小痣时,默默把体外机关掉,抵触扭过头。

擦拭动作戛然而止,韩旭看着那枚小痣,正因为克制妒意的五官细微颤抖。他将纸巾成团,随意丢进垃圾桶。

离开卫生间前,韩旭抓住养子手指抚摸自己喉结,说了句话,萧沛雨听不到,慢半拍扭头盯他。

“走吧。”

在无声的世界里,萧沛雨只辨别出最后两个字。

*****

萧沛雨被私人司机接回别墅,一路都看窗外,没什么表情。

行道树在随前进倒退,阳光在明耀里熄灭,春天很美好,他却分外讨厌。

指尖无意识抚摸左腕伤痕,层层沓沓,早就分不清新旧。他早该死了,死在冰冷冬天,充满血红的浴缸里,他早该死了。

指甲将伤疤抓出红色,人类总是希冀用单薄皮肤保护几毫米下奔涌沸腾的血管,稍微用力,指甲下的皮肤失血发白,然后溢出艳红。

萧沛雨瞧着艳阳高照到毫无生命踪迹的蓝天,飞机飞过后留下长长逶迤云痕,陈熠会乘坐这朵云痕来找世上最冷酷无情的人,把他当做至宝。

他们可真幸福。

回家之后,萧沛雨默默走回房间,进门是蔷薇墙,前庭是各色鲜花夹道,路过喷泉花香混合水雾……他都想好了,想好。

韩旭站在这里,阳光透过喷泉,这些花真漂亮,比专业花匠伺候的还要迷人。萧沛雨空出最佳位置,绿叶衬花地频频点头。

对,这些花都是我亲手种的,它们花语每一个都很美好,颜色都是梦幻浪漫,莫奈画作就活在我们的花园里。

就算站在屋内也没关系,往窗外看都是不同风景。现在它们太耀眼了,萧沛雨只好把窗,窗帘都关上。

没有一丝春色顺风溜进来。黑漆漆的,冷如冰窖。他坐在画架边,就算闭上眼也能摸到那把冰冷的刀,把它贴在手腕,指腹不需要太用力,锋利刀片薄冰般切割皮肤。

他体内流淌着比任何贵价朱红颜料更加绝美的色彩,刺痛在伤口燃起火堆,很温暖,肌肉和皮肤一并破裂时,麻木的神经才会察觉到一丝幸福的味道。

他想更幸福一点,每次用完他都会好好保养这把美工刀。痛楚从伤口顺着血管焚烧,强烈愉悦感和性欲升腾。

萧沛雨裤裆顶起鼓包,苍白面庞升起明媚粉红微笑,血在他手腕疯狂逃逸,他握刀的手稳而准。

“小雨。”

韩旭的声音陡然在他耳边炸开,惊扰萧沛雨美妙的销魂。他迷瞪抬头,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站在他身侧,换了副表情,冷冷看他。

“你在干什么?”

“爸爸……”

萧沛雨猛然把美工刀拿开,藏在身后,血液在动作间噗嗤挤出来。

“你答应过我什么?”韩旭凛厉五官,用一种失望的严厉口吻反问,萧沛雨抬头,唇角不自然发抖。

“对不起。”他说。

韩旭垂眸盯着他,灰蓝色眼睛比往常更亮,偏天蓝色。萧沛雨顺着椅子跪下去,染血的小刀扔在旁边,血淋淋的手抓住韩旭裤脚。

“对不起,对不起……”

他仰望着养父,双性人周身散发不自然的微光,没关系,液体从泪腺和鼻腔涌出来,萧沛雨紧紧抱着养父大腿:“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求你。”

“好。”韩旭嗓音里淬着冰碴,似乎忍耐快到极限。笔直修长的大腿在男孩臂弯内扭动,韩旭用脚尖指指某个角落,“去吧。”

萧沛雨点点头,忙不迭爬到韩旭指使的地方,泪水鼻涕恐惧地糊满脸庞,血手印狰狞绵延到墙壁前。

他跪在那里,墙角刚好贴着一份报纸,韩旭走路没声,冲他低呵:“念,把它给我背下来!”

上面是一份陈年旧报,已经快有三个年头了。那时候写这篇报道的朱主编还只是个小编。

萧沛雨抖着牙床,从标题开始念:“着名画家萧且随卖淫还债,画展竟成聚众淫乱温床……小编朱正……萧且随欠下巨额高利贷……假借‘送画’到买家家中卖淫赚取非法盈利……事件被曝光……萧且随无法忍受公众谴责跳楼自杀……妻子数日后也跳楼自尽……”

报纸被日日夜夜盘点,用荧光笔着重勾画,用黑笔在旁侧批注,朱正的名字被红色记号笔画了个大大的叉。

萧沛雨念着念着,忽然笑出声,眼底爬满血丝,沾满血液的左手捂住嘴巴,边笑边滴血。

“爸爸,妈妈……”

他抚摸着年久失色的字眼,萧且随,辛采芳。

他拍拍报纸,仿佛上面有厚厚的,被污蔑的灰尘。

“下一个加害者,很快就会来地狱给你们道歉了。”

“在那之前,我还不能来。”

萧沛雨笑笑,眼角泪光流转。

“对不起。”

萧沛雨站在桌子边包扎伤口,对着空荡荡椅子说话。

每次他试图自杀伤害自己,韩旭都会冷不丁跳出来制止他,就像当年在酒吧那样。

萧沛雨最开始几次的自杀念头是很强烈的,他无比期待去死。在某个寒冬夜晚,他泡在浴缸冷掉的洗澡水里,血红从眼睛蔓延到灵魂。

他的血液,赖以维持生命的液体,像不值钱的颜料迫不及待逃离出这副肮脏身体,萧沛雨闭上眼,认真感受死亡逼近时越发微薄的呼吸。

紧闭的浴室门忽然敲响,像一把战锤不断敲击他太阳穴。萧沛雨吃力掀起眼皮,看到养父披着月光,径直走到他跟前。

灰蓝色眼睛要比平时更闪亮,像两颗星星,两盏灯。

他们一言不发对视,直到萧沛雨感觉困意袭来,韩旭柔和平静的声音里透着罕见的愠怒。

质问他为什么不经允许划伤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是我的,你的命是我救下来的,擅作主张去死不会显得越俎代庖,忘恩负义吗?”

韩旭说着,强行掀开他眼皮:“萧沛雨,给我睁开。”

萧沛雨迷糊楞登,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但又被韩旭粗暴地弄醒。缺血缺氧的脑子让他无法思考,分辨不清虚实。

总之韩旭不许他死,还骂他白眼狼,萧沛雨脑袋实在是太痛了,他抿着苍白唇瓣,脸如同白纸,他颤巍巍从浴缸爬出来,然后跌倒,最后只能趴在冰冷地板上爬出浴室。

韩旭真的很刻薄,也不搭把手,就那么看着他艰难在地上爬,血流淌一地。萧沛雨爬到地毯上,感觉好了很多。

“去打电话给私人医生。”韩旭用闪着微光的手指向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真远,这距离比萧沛雨的命还长,他绝望闭上眼,韩旭就用皮鞋踹他屁股。

“快点。”

萧沛雨头昏眼花,感觉已经要昏迷了,鬼知道他那晚是怎么爬到沙发前,用皮肉翻飞的手拨通电话。

韩旭坐在沙发边,教他怎么说,萧沛雨有气无力:“张医生,救救我……”

话没说完,两眼一黑人彻底昏死过去。

从那之后,韩旭总会跳出来阻止他自杀,萧沛雨割过几次腕,被韩旭收拾的很惨。

他跪在地上,对着父母的墓碑发誓,再也不自杀了。韩旭双腿笔直站在他身侧,点头。

“再用刀割手腕就把你亲爹妈坟推了,知道吗?”

萧沛雨低头,下眼睑泪痣被泪水浸润,他在心里偷偷告诉爸妈:不要因为身旁那个男人的话生气,他只是嘴比较毒。

所以这次韩旭也不亲手替他包扎,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看他。

萧沛雨包扎完,和空椅子争执两句,即便表情平稳,微微颤抖的眼尾彰显他内心丝丝不甘的波澜。

“我没有故意,我只是讨厌肌肉青蛙。他只会傻笑,像个看不懂提示的白痴。”

萧沛雨忽然顿下手指,对空椅子露出诡异的,温柔笑意:“嗯,我知道,我们才是爱人。”

“可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考验我吗?”萧沛雨凑到空椅子前,抓住两手空气,眼眸低垂,深情又伤心看着,“老婆我保证不会再、不会再骗你,换种方式,换种方式……”

泪水顺着苍白脸颊滚落,砸在椅子上,萧沛雨深呼吸,强忍啜泣:“……好,我不哭,我不哭。”

他松开手,呆呆站着,微微将脸颊凑过去,似乎有人躲在空气里温柔擦拭他泪珠。是干燥的空气蒸发走泪水。

萧沛雨冷静下来,把医疗包放好,并且找到修剪钳,离开卧室时,他对空荡荡的房间宣布:“我有权处理我的东西。”

“放心,不痛了。”

他摸了摸手边空气,凑上前亲了亲:“别跟过来,太阳会灼伤你。”

萧沛雨要把精心准备的花簇修剪掉,因为花园实在太过宽广,他只能剪掉最有意义,最付诸心血的,包括门前蔷薇瀑布,也找专业人士,连根拔起。

他走到每朵被选中死亡的花前,向它们宣读判决:“没办法,我会留下花蕾和最丑的花。”

“你很美,没关系,不会痛。”他轻抚着芍药浅粉色花瓣,美人在他指尖恐惧颤抖皮肤,萧沛雨将剪刀抵住它纤弱的脖颈,咔嚓。

血液喷溅而出,芍药漂亮的头颅从绿叶间滚落,孤零零的颈骨还在不断喷涌血液。

他看出旁边另一朵芍药表情惶恐,手指伸过去轻抚,嗓音低醇:“别怕,别怕,你们是姐妹?去陪陪你姐姐吧。”

咔嚓。

芍药在他耳朵里尖叫,殒命枝头。

萧沛雨表情淡淡,从大门口一路杀到喷泉前,他在种植这片花圃前,仔细研究每种花开放后的高度和色彩,要求达到流畅变幻感,每朵花都很娇气,需要按照脾气伺候,太阳天怕晒,落雨天怕湿。

太多了,春天爆盆,根本剪不完,萧沛雨直接用刀割,像秋天水稻丰收弯腰收割的农人,处理掉那些郁郁芬芳的鲜花。

管家远远看到这阵仗,原本生机盎然的花园前庭现在凸一块缺一块,丑的难以言喻。他向萧小少爷问话,但叫了好几声,对方压根没听到。

萧沛雨把花圃破坏的差不多,坐在院子里秋千上发呆,从喷泉前看到大门口。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起来,四周很昏暗。

“小雨!”他听到韩旭在叫他,站在窗户前朝他挥手,萧沛雨安静注视他,从疲惫微汗的脸庞挤出淡笑。

休息好,萧沛雨回到卧室,将沾满血迹的修剪钳和刀扔在旁边,韩旭拨弄着靠窗一盆兰花,问:“这盆呢?”

是盆兰花,冬春绽放,三月份开得正好。萧沛雨很怜惜这盆‘君子好逑’。是韩旭从专门培育兰花的朋友那儿得来,送给他的。

萧沛雨碰这株兰花前,把手洗两遍,擦干净水珠,才轻柔触碰它翠绿苍白交织的花朵:“别吓它。”

“爸爸再和你开玩笑呢。”萧沛雨安抚着轻颤的花朵。

“真不愧是亲生的,这么娇气的花也给你养的那么好。”韩旭不吝啬地夸赞。

“当然。”萧沛雨心情好了很多,可惜太阳没了,春天天气说变就变。他坐到画架前,准备完成没有画完的画,上面正是那束秀挺雅致的‘君子好逑’。

萧沛雨的画很特别,画面绝大多数是温暖生机向上的,可多看上几眼,总会从后背萌生出冷不丁的郁冷。

就像春光灿烂的春天,一阵冷风突然朝人后脖颈吹冷风,毫无防备的皮肤像给刀子割了一下,冷得直哆嗦。

这种病态的温暖吸引不少油画爱好者喜欢,尤其是女人,比起现实生硬的男人,女人似乎更喜欢病态的,热烈的,又沉疴温暖到极致的东西。

萧沛雨画完那幅画,已经是傍晚时分,只是去接人而已,韩旭竟然能接好几个小时。

期间他看了几次手机,了无音讯。萧沛雨安静靠着椅背,盯着睡在被窝里的人,感觉内脏又腐败了些。

他被肩膀拍击动作惊醒,后脖颈泛起鸡皮疙瘩。管家在外面敲了很久门,叫他,他都没听到。

萧沛雨想起来,打开体外机,管家说话的声音像陡然划过地球的陨石,让他脑神经小小惊吓。

管家说了两遍,他才反应过来,是养父和他的男友要回来了。

让他准备好迎接。

萧沛雨点头,将左边衣袖袖口捏在手心,不想被谁看到新绷带。他们走到门前,车刚好停下,萧沛雨眯眼,管家把车门打开,率先出来的是陌生面孔。

很高壮,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先对管家阳光灿烂笑笑,伸手扶住车门框,韩旭就在男人呵护下走出来。

他们有说有笑,仿佛整个春天是为他们而来。萧沛雨冷冷站在门前,夕阳洒遍大地,他看韩旭,韩旭不看他。

快要路过他时,韩旭才想起来什么,对男人介绍:“这就是小雨。”灰蓝色眼睛很亮,萧沛雨从没见过养父能挽着一个男人,笑得那么自然开心,“小雨?噢,小雨耳朵不太好,反应会迟钝些。”

男人不介意,笑得很健康地伸手:“我叫陈熠,小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萧沛雨面无表情看着他,手指不由自主抠手腕,才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流出血,刺痛中,他脸庞稍微有血色,扯出抹笑:“你好。”

陈熠拍拍他肩膀,笑着往客厅走,萧沛雨阴冷注视着那只揽在韩旭腰间的手,从骚婊子走路姿势来看,恐怕这几个小时被干爽了。

萧沛雨紧紧闭上眼,面无血色,他感觉五脏六腑拉拽着难受,他们的笑声好吵,像两台拖拉机。

陈熠第一次来,心情紧张又激动,他紧紧扣着韩旭修长有力的手指,很想将恋人摁在玄关热吻。可惜旁人太多,他们腻歪热络在一起,从装潢讨论到空气里弥漫的香气。

“家里真多鲜花啊。”陈熠顾看四周。

“嗯,是小雨平时弄的。”韩旭将视线落在就近花瓶上,不难看出萧沛雨耍脾气今天没有更换新的。

“对了,宝宝说门前有爬墙蔷薇,我好像没看到?”

陈熠老早就听韩旭说他家花园多漂亮,春天蔷薇多到爬出围墙,所以,坐在车上他就很期待了。

“真不巧,可能是有病虫害,小雨把花藤处理了一下。”韩旭说完,抱住陈熠,呼吸喷溅在男人清爽干净的面庞,“在看哪儿?看我。”

陈熠收回目光,忽然松口气,紧紧抱住韩旭,亲吻他嘴巴:“嗯唔……小雨回房间了……”

高档沙发承接两人重量,亲的难舍难分,管家去准备晚餐了。韩旭将高壮男人摁在身下,手掌从衣摆探进去,尽情蹂躏那双饱胀大乳:“下午弄了那么久,还没干爽?”

“嗬呃,宝宝,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做爱了。”陈熠扬起下巴,喉结诱惑地在韩旭眼底滚动,上面一连串吻痕,“几次根本不够。”

“骚货。”

韩旭掀开男人衣服,趴在大乳上吞吃,陈熠双手抱着韩旭腰肢,忘情在沙发上扭动。

“啊……啊……我的乳头……”陈熠哑着嗓音叫,叫两声,不安顾看四周,把韩旭瞧的发笑。

“别紧张,不会有谁看到的。”

韩旭将男人胸部咬出一圈痕迹,手指顺着腹肌往下,抚摸到那包鼓囊:“还想不想要?”

陈熠红脸,忍不住让萧沛雨的房间看,正对着客厅……“宝宝,我们还是到房间吧,”他抬眼,眨巴水汪汪的黑眸,“要是小雨……”

韩旭扯着笑脸:“怕被他发现你骚啊?”

“毕竟不太好。”陈熠叹口气,把衣服拉直,抱住韩旭,克制难耐地喘息,“带坏孩子怎么办。”

韩旭笑容有点变味。

他抱着陈熠宽阔的后肩,视线穿过慢慢打开的门缝,和萧沛雨露出的眼睛对视。

没有介意,没有廉耻,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不是陈熠害羞,萧沛雨估计能一屁股坐在沙发边,看他们做爱。

这就是差别。

韩旭抚摸着陈熠发梢,意味悠长:“小熠,你就是羞耻心太重,道德感太高了,在家……就好好享受自由嘛。”

陈熠没听出韩旭话语内的冷意,以为是在夸自己。他将韩旭抱起来,在每扇门前逡巡:“哪间房是你的卧室?”

韩旭有点不开心,陈熠的底线感很强,让他感觉棘手。他指了指紧挨萧沛雨隔壁那间:“真的不在沙发上做吗?”

“真的不行。”陈熠羞臊蹭他项窝,“宝宝……怎么老是做那么刺激的事嘛。我们可以晚上,没人的时候……”

韩旭叹气,摇摇头:“好吧,好吧,我不为难你。”

他和陈熠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感觉有萧沛雨作比,越发强烈。

陈熠和韩旭是在大学游泳馆认识的。

韩旭新接的电视剧是穿越剧,女主角在游泳比赛中忽然小腿抽筋,被男主角英雄救美,浪漫直白的身体接触,成为两人恋情萌芽开端。

韩旭不是科班出身,演戏是爱好,是天赋,从未接受过系统学习。不过他能拍出好作品,自然有特殊秘诀,比起很多科班出身的演员,韩旭甚至比他们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去钻研。

他喜欢提前到拍摄地点踩点熟悉环境,合理构思延伸剧本,并且观察符合表演角色的真实人物进行细致入微分析、模仿。

一部分演员认为从科班出身,死啃技巧,便会局限于纯教科书式教授的表演,而韩旭认为,教材上典型示范,并不能囊括世间所有存在真实状况。

这是种极其耗费精力的表演方法。

在剧组到临之前,韩旭天天蹲在大游泳馆,穿的严严实实,戴上口罩,和池子里只剩裤衩子游来游去的青春男大们,对比强烈。

陈熠每次训练,都能看到那个裹得只剩双眼睛的人。他们基本上只遥遥对望,然后转瞬移开视线。

直到有天,坐在观众席上的男人消失,浅蓝色游泳池内多出一条雪白身影。陈熠在池边做热身运动,瞧见那人犹如矫健人鱼般在水中穿梭。

对方在重复他昨天训练的内容。

他已经看了成十上百遍,陈熠每次练习就是来来回回在水中兜圈。男人游完两圈,从水中钻出来,捋着湿淋淋的短发,笑着问他:“我游的怎么样?”

陈熠正在做弯腰动作,那张明媚柔和的脸滚落水珠,水晶般亮堂。他们眼睛凑得很近,他心跳跟着快上几拍。

男人微微歪头,继续笑盈盈看他。陈熠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朝他搭讪。

“很像。”羞涩的男孩飞快垂下眼眸,抿唇,咬字慢慢弱下去,“但有几个动作不标准。”

“教教我?”男人四肢修长地泡在水中,波光粼粼。

陈熠以为对方是想泡他,所以那天教韩旭游泳时心情很复杂。结果相处下来,对方似乎对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兴趣,只是为求学而来。

两人在游泳池游了一下午,韩旭慢条斯理的聊天方式,很快就把陈熠底裤都掏光了。他表现得很克制。

晚上韩旭请人吃了顿饭,饭桌上聊得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陈熠知道韩旭对自己没什么想法后,心里突兀地空唠唠的。

可能……是这张脸太嚣张漂亮了吧。

剧组正式进入校园后,陈熠彻底不能在和韩旭身贴身,呼吸可闻地接触,剧组和游泳队教练协商好,将游泳队员训练时间和拍摄错开。

韩旭的眼中彻底没有陈熠了,哪怕从来不关心明星爱豆的陈熠破天荒在拍摄地点一坐就是大半天。

穿越剧的现代内容并不多,拍摄期差不多一个周左右。为了将就带资入组的女主角,导演反复咔嚓,硬是把时间多拖延了一个周。

连陈熠都看出女演员水平不够,不是忘词就是耍大牌,工作人员躲在暗处偷偷翻白眼,唯有韩旭心态稳定,一遍遍配合重拍。

期间他还有幸围观到剧组拍摄现场各类狗血场面,女主角和男二号似乎都有意和韩旭亲密。也是,作为顶流的韩旭,如果能蹭上cp一同热炒,流量变现不可估量。

陈熠瞧着那个人,光芒环绕,什么都还没开始,自己就心灰意冷了。

剧组在结束大拍摄那天,如释重负喝酒庆祝。游泳馆终于回归平静,陈熠一个人在池子里游了很久。

韩旭要走了。

他有点不记得放在观众席的那束花是什么时候买的,还有一只亲手包装的礼物盒。剧组拍摄时游泳馆女生特别多,他挤在兴奋尖叫的女生之间,像头突兀的大狗熊。

他甚至厚着脸皮攻入女生们组建的粉丝群内部,韩旭真的很火,很受欢迎,默默看她们十几秒翻页的聊天记录,商量着各种狂热计划。

托她们的福,陈熠甚至蹲到了剧组聚餐的餐馆位置。

赶过来的粉丝越来越多,引起保镖和保安注意,都给赶走了。陈熠猫在草丛里,被蚊子咬了无数个包都不吭声。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看到有两个人拉拉扯扯从餐馆大门出来。

韩旭和男二号,陈熠从草丛钻出来,韩旭走路歪歪扭扭,似乎是喝醉了,男二号试图把他抱起来往某辆车拽。

这时候也顾不上送花了,陈熠嗖的窜出隐匿处,犹如一只迅捷的豹子猛然将男二号演员踹飞,把韩旭牢牢护在怀里。

他闻到浓烈的酒气。

韩旭软绵绵靠在他胸膛,呼吸烫的像水蒸气,喉咙里哼吟着小猫似的声音:“……带我走,带我离开……”

陈熠看着捂着腹部久久无法站立的男二号,心一横,扛起韩旭就跑了。他把外套罩在韩旭脑袋上,把人掠上电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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